第二天,珀斯博碩傳媒第七號影棚——
這裏是《輕騎兵》片場,角落裏,一臉淡漠的眼鏡男副導演鼻孔朝天的抱著膀捧著劇本,對於麵前頤指氣使的佩妮完全是選擇性的故意忽略。
“為什麼要將這個床戲鏡頭提前?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用替身嗎?”佩妮氣呼呼的站在那裏,杏目含霜,誘人的曲線上下起伏著。
是啊,在張天佐的威勢下,她已經多年沒有親演過這種尺度級的戲份了。
而且對方的過分不止再次,還將原本的燈光場景改成了暗室,甚至還連夜替換了主角。
而這,更是讓早已同原主角對過戲、深入交流過的佩妮根本無法接收。
但這一次,她平日裏的那份屢試不爽的頤指氣使,卻成了整個片場裏最多餘最尷尬擺設。
“佩妮總監,實在抱歉呐!”一臉欠扁的副導演施施然站起身,斜著下巴、抱著膀,戲謔的目光中漸漸湧起一陣滾滾的快意與寒芒。
“您老可能還不知道,本片的製片權已於昨晚被山奧製片公司收購。”
“山奧?”佩妮一愣,旋即眼神一亮的下意識道:“珊妮集團下設的那家皮包影視公司?”
副導演一臉傲慢的點了點頭,眨巴著嘴巴,道:“沒錯!新老板的要求,別說我,就是今天張總在這裏,他也幫不了你。”
副導演滿臉的得意,說到底,他也早就受夠了這個在公司吆五喝六的女人。
而新資方這一次,已經明顯是帶著濃烈的有色眼光與惡意。
他一個拿雞毛的,對這個女人的下一步遭遇,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我不演了。”佩妮也夠光棍,而且在業界混跡這麼多年,起碼的危機感還是有的,她敏銳的捕捉到了片場周圍的不舒服和危險性
她甚至感到,似乎有人在窺視著她。
“嗬嗬嗬!”
副導演的詭異笑聲令她更加的發虛,於是強哼著叱問道:“你笑什麼?”
“佩妮總監,別說我沒提醒你,好好回去研究一下你與本片場的合同,恐怕張總也不會同意的。”
佩妮臉色一陣變色,是啊,這份合同的內容她怎麼會不知道?
之前有著張天佐的撐腰,為了多拿片酬,合同中明確書寫了多處對自己極為不公平的條款,比如:必須以電影拍攝為重、隨時服從調度,必須服從導演的任意角色調換和劇本、場景更改,甚至是——必須服從片場的一切要求。
而原本,這些在強勢的張天佐麵前,都不是問題,都隻是她多要片酬的‘隨口一說’。
但如今……
眼下看,就一句話,她也被出賣了!
怪不得今天出門前,張天佐的表情一陣陣不自然,原來是這樣!
一時間,佩妮欲哭無淚,但內心中,卻也自嘲著罪有應得。
“你一個小小的副導演,居然也敢這麼和我說話?”佩妮色厲內荏的戟指暴喝,但卻依舊沒能起到之前那般有效的作用。
“對不起,我現在不是博碩傳媒的人了,我自然可以這麼和你說話。”副導演一臉的酣暢淋漓,而一旁的美工、燈光等小組工作人員甚至險些忍不住拍手叫好。
由此,足見佩妮從前有多麼的作威作福、不得人心。
“你——!”
看著眼前這個狐假虎威的猥瑣男人,佩妮恨得牙根直癢癢。
叮——鈴——鈴!
這是電話鈴聲響了,佩妮詫異的盯著張天佐的來電顯示。
從前的海誓山盟,這一刻,卻是那麼的陌生。
……
在一陣哭泣與爭吵以及連續無人接聽的忙音之後,摔飛電話的佩妮最終無可奈何的選擇了屈服。
“哼——!演就演!”狠話、怒目,一甩手,扭著惹人犯罪的腰肢與身段,向試衣間搖曳著走去。
從十幾歲開始混跡國際娛樂圈的佩妮自然不懼什麼鏡頭,隻是礙於身份。
而如今,虎皮既然不再起作用,她也就光棍的不再矜持。
再說了,本身就是演員出身的她,拍個床戲又能如何?
何況,那份合同裏的八十倍違約金,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