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馬河,沱江支流,也是咩蒙山西最大的徑流性水源地。
同樣,它也是阮、胡兩家的重要界河,東渡南馬河之後,就是莽莽的咩蒙山西隅山區,也即進入越北胡家核心範圍。
正值雨季,南馬河比之平時更是寬闊了一倍有餘,兩岸的水樹叢幾乎半個身子被河水淹沒。
這種植被形式的地貌,在這南洋地區的雨林中是非常常見的。
然而此時此刻的午後,本該鳥語花香、禽獸出沒覓食、戲水的南馬河,卻是靜謐的有些過分詭異。
啾!啾!啾!三顆信號彈驟然升空。
“進攻!掃滅胡虜,光複家園!”
“工兵搭建浮橋,大軍渡河!”
“榴彈炮,自由標定目標,給我把炮彈打光!”
伴隨著古樸悠揚的南東洲傳統軍樂,破開叢林寂靜的呐喊聲。
“渡河!”
“渡河!”
無數琅北軍士兵瘋了似的衝出南馬河西岸叢林……
而向西數裏之外,阮家的簡易戰地機場上——
隨著一麵麵白色戰旗揮下,十幾架近距離支援機在呼嘯聲中快速爬空。
他們的目標是咩蒙山西部高地上的秘密碉堡和重炮支撐點。
這一戰的烈度並不強,但僅僅從雙方力量配比來看,從戰端一啟,基本的結局已經毫無懸念。
但即便如此,哪怕胡家已經敲定了‘以河東、蒙西之地空間換時間’的戰略。
但在很多普通的傳統的軍人當中,並不能完全接受這種被利導左右的軍令。
南馬河東岸,稀疏的機槍與火炮同樣毫不示弱。
雖然他們的在磅礴滾滾的琅北軍攻勢中顯得那麼的微弱,但他們卻同樣以最後的尊嚴固守著軍人的職責。
何為最後的尊嚴?提刀的手和勇敢的心。
這一刻,對錯已經完全被忽略不計,狹隘的忠誠與執念占據了大河兩岸。
當然,還有無盡鮮紅色的潺潺河水,就像那數千瞳染著血紅色的雙眸。
……
五十分鍾後,當第二輪空襲完成,橙紅色的烈火和彌漫的煙塵中,東岸的岸頭抵抗已經微弱到了冰點。
“坦克先驅突進,立即建立岸頭防衛支撐。”
……
“步炮兵就位,彈幕梯次推進。”
……
綿延幾公裏的河麵,風風火火的阮家近衛兵團——第三混成旅開始有條不紊的全麵渡河。
遠處的高山上,驟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榴彈炮發射聲響。
轟隆!轟隆!
轉瞬間,一處浮橋的二十米之外,巨大的火花接連盛開。
巨大的衝擊浪之下,血肉模糊的阮家士兵紛紛落水,就連中段浮橋也被掀飛了一半。
“營長,太遠了,我們的炮夠不著他們。”
“無妨,呼叫空軍支援,拔掉這幾根蘿卜。”
浮橋上,一名琅北軍的神情有些落寞的吩咐著,望著遠去的傳令兵,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在這名傳統的中南武士眼中,這一仗,勝之不武啊!
慘烈的南康戌岱山他們沒能參加,沒能去流血,力挽狂瀾的功勞居然落在了那些學生兵、麵團營的頭上。
而他們隻能窩在老苗寨裏拍蚊子、打螞蟥,這是他們作為琅北第一精銳最大的恥辱。
所以,這一次本就獅子搏兔般的渡河戰,整個第三混成旅也是憋足了勁。
“渡河!保家衛國!”
“不留俘虜!”
……
琅北軍大跨步的瘋狂進攻,胡家的蒙西偏師幾乎直接被打成篩子。
麵對前赴後繼準備充分武器精良的琅北第一精銳,胡家軍根本無力阻擋,很快就演變成一場大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