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正在眾人四散逃竄之際,兩側以及身後原本平靜的巷道內,也紛紛出現三五成群的長短槍結合的戰鬥小組。
幽暗處,一個垃圾桶下,麥肯顧不上周圍腐臭、腥膻的氣息,咽著唾沫,眼睛更是直勾勾的望著百米之外的慘狀,還有那一簇簇的火舌。
他的大嫂,不,那還是他的大嫂麼?
其實也是,隻不過大哥換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看了看海濱的方向。
澤爾哀嚎著躺在血泊之中,他想要多吸幾口氧氣,但勉力的忘了有汩汩流血的胸膛,嗬嗬的呼吸聲像是一個被戳的千瘡百孔的風箱。
瞥了眼一旁他親手打造的砍刀,在密集的子彈麵前,它毫無意義。
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望著陰鬱的天空,常常的出了一口氣,他的呼吸似乎沒那麼困難了。
這一刻,他想到了含辛茹苦養育他長大成人的母親。
對不起!原諒我沒有遵從您的教導,還加入了巴蘭昆芭地下集團。
……
這一刻,他又想到了等他回家的妻兒。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負責任,我沒有聽從你的勸告,離開集團。
可話說回來,一旦進入這裏,真的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
一旦我打算離開,和藹的上司和親密的兄弟都可能直接變成凶惡的敵人;
而對於驟然失去庇護的我,曾經凶惡的敵人會更加凶惡,更加的肆無忌憚。
而且我不做這些,就不會、也無力養活保護你們;我做這些,就要冒著某年某日回不去的風險。
……
對於善良的平民百姓,他和他周圍的很多人自然是惡貫滿盈、罪有應得。
但是今天,他們的血的,隻是某些野心家的條件。
而與此同時,德克爾大區的某私人會所內。
紮卡夫正一絲不苟的為麵前的一名年輕人削著梨,並瞟著對方一臉正氣,道:“卡樂先生,你是我最敬重的年輕人之一。”
卡樂,卡僧的族弟,阿德萊德巴蘭昆芭人的第三執事。
而第二執事不是別人,正是此次宴請他的東家——紮卡夫。
“吃個梨吧,這是你家鄉的梨。”紮卡夫將一個削好的梨遞到了卡樂麵前。
此刻,他臉色依舊滿是溫柔與善意,但卡樂卻毫無忌憚,質問道:“我隻想問你,你即將接替那個位置,是還是不是?”
“年輕人呐!”紮卡夫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對方語重心長道:“安安穩穩的養家糊口不好麼?”
“巴蘭昆芭人如果都隻想著養家糊口,巴蘭昆芭的前途何在?”卡樂幾乎顫抖著,攥著拳頭。
而紮卡夫卻隻是訕訕一笑,甚至露出繼續不屑。
“可是如果每個人都想著那些所謂大事,你們巴蘭昆芭的血脈又靠誰延續?”
“你覺得我們沒有希望?”
“不,我還是那句話,你是我有數幾個看好的年輕人,可惜啊……”紮卡夫說著,拿起那個剛才被對方推回來的梨,轉身猛啃了一口。
卡樂不解,可剛要起身,就被身後三名大漢死死按住,而一把匕首則順勢插進了他的胸膛。
嗬——嗬——!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為了你們的族人,你們這麼做自然無可厚非。”
“可安竣弘說的同樣沒錯,你們將那些東西賣到全球各地,你們惡貫滿盈啊!”
輕笑的說著,紮卡夫轉過身,看著眉目猙獰糾結的卡樂,然後繼續淡笑道:“卡樂,你知道麼?其實無所謂什麼對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站在勝利者的一邊。”
“我……嗬……”
“你們想學塗馬特人,但你們可知道,塗馬特人如今又和白人有什麼區別?可你們呢?”
“菲特就是早就看明了這一點,他們兄弟才跳出了這條怪圈,他們才是你們巴蘭昆芭人的將來,而不是像你們。”紮卡夫說著,拿起一杯酒,直接灑在了行將就死的卡樂麵前。
“安心的走吧!”說著,紮卡夫轉身離開,並微微側身吩咐道:“厚葬卡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