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深夜裏的巴達維亞國際碼頭一處邊緣地區的廢舊倉庫,老舊的探照燈隨著陣陣微涼的海風搖曳著。
但區區一盞燈根本驅除不了周圍無邊的黑暗。
而倉庫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十幾個擂台上,二十幾名赤裸著上身的男子在你來我往的搏殺著,宣泄著近日來無處發泄的精力與憤怒。
“搞定了,對接成功了。”
一個擺弄著電腦的年輕男子,一臉自得的敲下了回車鍵。
而坐在他身後,剛剛還淡定的看著畫報的中年男子也猛然抬頭,並瞬間掛上了滿滿的喜色。
下一秒,隻見他迫不及待的來到年輕男人身後,瞟著屏幕上一條條輕鬆跳躍的金融源代碼。
一陣陣銀幕光芒閃過阿泰勒夫那黝黑狂熱的臉龐。
沒錯,這裏,就是阿泰勒夫在巴達維亞的密窯。
而一旁的眾人仿佛一群帝企鵝似的在那裏翹首圍觀著,場麵安靜了許多,就連幾個劃著酒拳的醉漢都閉了口。
接著,隻見阿泰勒夫霍的直起身子,掃視著遠近一眾眼巴巴的手下。
“弟兄們,恭喜你們!我保證,隻要按我的計劃進行,半個月內,你們每人將分到一筆足以花到孫子輩的錢。”
阿泰勒夫一臉自信的話音剛落。
“耶——!”
“太好了!”
“大長老萬歲!”
……
“聽著!從現在開始,所有人不許單獨行動,我得到確切消息,有間諜就在我們的中間,你們說,怎麼辦?”阿泰勒夫嘶吼著。
像極了一頭餓狼的掃視著每一張臉孔,像是要逐個看穿人心。
“殺了他!”
“殺了他!”
“絞死他!”
一眾死忠的衛隊、信徒,瘋狂的回應著。
而對於眾人的表現,阿泰隻是冷笑的逡巡著,並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阿泰勒夫拉了個長音,然後緩緩轉身向著角落裏一個矮小男子看去。
“就是你!”
男子一驚,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身旁的三名如狼似虎的海洛部酋長衛隊按伏在地。
“阿泰先生,我冤枉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聯合陣線在巴達維亞的負責人——克爾,也就是拉伊爾的哥哥。
“一點不冤!”阿泰冷哼著,繼續道:“所有人都稱呼我為大長老,你呢?”
克爾聞言暗暗鬆一口氣,同時掙紮的辯解道:“大長老,你們來這裏是我安排接待的,我想叛變,還能等到現在麼?”
“有道理,那我就問你,你弟弟現在在哪?”阿泰冷笑的瞟著他。
“我……”克爾的表情瞬間凝固。
“好了,剩下的話,你還是留著對門羅諸神說吧。”阿泰說著一揮手。
隻見一柄砍刀飛一般掠下。
噗!
“立即離開這裏,換下一個密營。”
“是,大長老。”
……
十分鍾後,整個碼頭被巴達維亞南洋駐軍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領頭之人赫然就是巴達維亞市政廳衛隊次長西森,也就是西博的弟弟。
但最終,除了克爾血淋淋的首級,西森一無所獲,連阿泰勒夫乃至其黨羽的一根毛都沒摸到。
而遠在數十裏之外的某處豪華官邸。
十幾名侍女以及三名貼身警衛噤若寒蟬。
而剛才還隻是有些坐臥不寧的西博,此刻卻化身成一隻呼呼喘息的棕熊。
“特麼的,這個東城秀男死到哪去了?”
局勢對他非常的不利,如今別說克爾的行動失敗了,就連東城秀男也在第一時間失聯了。
但對於西博來說,這些都隻是一方麵。
更嚴重的是,就自己在這件事中的角色和自作主張,他該何如向視權如命的福格自圓其說?
再加上趙弘飛的那顆子彈。
一個是埃文的弟弟,一個是埃文的紅人,一旦兩人聯手擠兌自己?
一瞬間,西博脊背一陣冷汗的刺痛感。
如果局勢崩壞到那個程度,德文郡卡特家族,恐怕連倒向羅伯特家族求救的時間都不夠。
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致使阿泰悄然溜走。
是拉伊爾?還是東城秀男?
此刻的西博已然進退失據。
他顧不上被捏的粉碎的高腳杯,更沒理會怯怯的跪在那裏為他包紮傷口的女奴。
“啊——!”
而是在對方的驚呼中,直接順勢將她拖摁到自己身前。
同時仰望著金碧輝煌的穹頂壁畫——儒昂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