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餐廳內,李孟嚐幾乎下意識的驚呼站起身,甚至顧不上被咖啡勺濺到臉上的兩滴尷尬可笑的水漬。
但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卻是被埃德蒙平推到眼前的一個針孔設備,還有那張得意至極飽含猥瑣、鄙陋和欠揍的表情。
李孟嚐一時間汗毛直豎,連瞳孔也直接擴散的大大的。
而一股冰涼的濕潤也瞬間由內而外,直達額頭、脊背,好在下邊的神經還算管用,止住了他最大的尷尬。
但眼前呢?
這是要內部汙點質證啊!
這個混蛋的手中的證據足以讓他身敗名裂十幾翻,甚至走不出珀斯,也亦非難事。
對於妨礙司法公正,澳斯科特等西方式國家曆來是極為嚴厲的。
畢竟契約社會,這種人情式的律法軟化劑,是令所有人深惡痛絕的,包括平頭老百姓。
不要以為拿錢,就是契約社會的重要組成。
契約社會說到底是一種精神,而他最大的核心,就是生硬、偏執、冰冷的所謂公正。
舉個最簡單例子,就是在西方社會,犯人可能會被判處幾百年,但現實呢?估計到那時候,他孫子都沒了,可這種笑柄級的判決卻也影射著西方對法律的另類虔誠。
但在東方,這種幾百年徒刑的判例,幾乎不可能存在,恐怕連法官都會報以笑笑。
犯人活不到幾百年,判他那些又有何意義?
但恰恰就是對這個‘有何意義’的理解與推敲,才在本質上說明了東西方對律法的不同態度。
病急亂投醫之下,李孟嚐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的胃口要比他想象的要大,猛的抓住並奪過對方推來的針孔。
一招得勢,李孟嚐大喜,但卻忽略了對方眼角的譏笑。
李孟嚐攥著自己致命的證據,冷笑的注視著埃德蒙。
“用不著這樣,你一共要多少錢,開個價就是。”
直到現在,他還是在堅信著這個邋裏邋遢的白人大漢的求財目的。
不過確實,埃德蒙確實是求財,也確實貪財,但他卻也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求財也要有命花才是。
如果他真的答應了李孟嚐的交易,那他簡直是雞給黃鼠狼拜年。
而對方此時的反應,正中他的下懷。
而且,對於李孟嚐近乎弱智的表現,坐在車裏的趙弘飛險些笑噴出剛剛含入口中的礦泉水。
“那你這是又要收買我?”
埃德蒙心花怒放的質問道,他已經預想到自己即將得到更多的獎金。
當然,不是在李孟嚐這裏。
“我……”
“是不是?”埃德蒙狂熱的扶著桌子,欺身質問。
“是!”已經被套牢了的李孟嚐不得不看了看左右,把心一橫的重重點頭。
邁巴赫轎車內,趙弘飛愜意的放下礦泉水瓶,嗤笑著。
“嗬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動手吧!”
而餐廳內,隨著得到命令的埃德蒙一揮手,廚房、大門、窗外瞬間爆閃,七八個攝像機鏡頭。
還有埃德蒙中了彩票似的獰笑,因為有人早已承諾過他更加不菲的數字,而且向他保證過,李孟嚐拿出的錢,也是他的。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抗議,我要控告……”
歇斯底裏的李孟嚐在踹碎了針孔設備之後,又欲要上前搶奪其他記者的攝像機甚至手機。
“你放開我!”
“把攝像機給我!”
場麵頓時混亂至極,甚至堪比珀斯議政院討論政務的那幫大佬。
“啊——!”
隨著一聲突兀的尖叫,在李孟嚐激動的推搡爭奪下,一名‘孱弱’的女記者在極度誇張的叫聲中,直接被他‘撞翻’倒地,連衣襟都被非常大尺度的撕破了。
車內的趙弘飛忍不住尷尬的一拍額頭。
“這女人也太瘋狂了。”
而就在這時,兩名警視廳武裝巡員及時闖進了混亂的餐廳。
“都住手,放下武器,你們有權保持沉默!”
“我沒拿武——唔!”
警衛絲毫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一腳直接將李孟嚐踹翻在地。
“再次警告你,保持沉默!雙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警衛惡狠狠的鎖住他的手臂,並用膝蓋壓著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