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後,珀斯公立醫院地下收殮間
肯特在一眾小弟的簇擁下,難以置信的望著角落裏孤置的‘小白床’。
肯特的五官幾乎就接到了一塊兒。
望著白布的遮掩,他沒有上前,更沒有去掀開白布,而是顫抖的穿攥著手帕,而且眼角卻沒有一滴眼淚。
“大哥節哀。”
啪的一聲,平靜的室內一聲突兀的脆響。
肯特一巴掌將一名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子扇飛在地。
“節哀你個鬼!”
拍到馬腿的男人絲毫不敢露出一絲不耐,連滾帶爬的又站起身,捂著腫臉哀哀的靠到了肯特身後,不敢再出一言。
而這時肯特才咬著嘴唇,麵目糾結的走上前,顫抖的指著蒙著白布的‘豪森’。
“你這個混蛋!花了我多少錢?浪費了我多少人力,如今可好,不但沒有為我占下一分地盤,反而就這麼死了,死在兩個無名之輩的手裏。”
肯特一臉的欲求不滿,心裏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哪管死在安竣弘的手裏?”肯特幹嚎著、埋怨著。
“抓那麼兩個無名之輩給有個屁用?”肯特突然間嘶吼著。
然後轉過身看向自己的手下,怒吼道:“安竣弘呢?為什麼不抓他?洛根他幹什麼吃的?包庇麼?我要去告他!”
“他——他也受了不輕傷,他的律師正在反訴豪森搶奪和謀殺兩項罪名,而且,不論是贓物還是凶器,還有證言,這些證據對我們都很不利。”
啪!另一個倒黴的手下被掀翻在地,而那個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屁話!不輕的傷還能去安東那東洲婊子那裏尋歡作樂?”
肯特繼續怒吼著,像足了一個擇人而噬的老虎,所有人都在躲避著他的目光,生怕被他選中。
而他口中所說的安東,自然是珀斯唯一的新羅籍會所——盛天夜總會的女老板——樸安東。
樸安東,澳籍新羅人,澳籍名字——安東佩妮,珀斯東洲圈有名的交際花。
“這……”一眾人退縮著,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滾!都給我滾!”
肯特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台,一眾小弟如蒙大赦的逃出了臨時收殮間。
孤寂的屋內,肯特走到床前,拔出手槍,憤怒的指著豪森的屍身。
“拆骨者,你早已不配這個稱號!”
肯特的表情上鋪滿了潮紅的癲狂與熱烈,嘴唇更是哆哆嗦嗦的。
“不配!你是肯特家族勇士的恥辱!恥辱!”
“同歸於盡很麻煩嗎?我看你是缺少魚死網破的勇氣,不會準備炸彈麼?”怒吼著,還不過癮的他幹脆將豪森托起,奮力的晃動著對方的肩膀,狀若癲狂。
“一顆炸彈很麻煩麼?告訴我!起來告訴我!你這個廢物!”
嘭!屍身被他摔回到床上,他又像是一頭搖頭獅子一般在屋內徘徊著。
“不夠格,你做我肯特家族的勇士,完全不夠格!廢物!窩囊廢!不夠格!”
嘭的一腳,肯特幾乎將‘豪森’的床位踹到了屋角,但他依舊癲狂揮舞著雙臂。
“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
“安竣弘,我要殺了你!”
……
嘶吼著,肯特頭也不會的轉身離去。
但從理智上講,讓肯特最憤怒、最接受不了的其實並非豪森的死,而死豪森的死所帶來的的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