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就有人憂,這是哲學,但同樣也是畢業季的特點。
趙弘飛也正應了這句話。
在這短短的幾天裏,和大多數那些步出校園滿是憧憬的莘莘學子不同。
他終於迎來了人生中最凜冽的冬天。
一紙肄業證書,宣布了他之前一切的理想完全徹底的化為泡影,毫無任何懸念。
父親!父親啊!
我對不起你!你的兒子失敗了!
五十米水下,冰冷的湖底,貌似走火入魔的趙弘飛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現實就是這樣,理想的破滅和現實的殘酷,挫敗感就是挫敗感。
它不會因為你找到其他出路,就那麼淡淡輕易消失。
相反,作為高等生物,大多數逃過一劫的人,不會放過當年的始作俑者。
事實證明,打擊報複也是大多數‘必有後福’的重要組成部分。
紀淩菲、張子浩、李金勇、李恪……李虎、李蒙……一個個名字如電影那般在腦海中不斷掠過。
周身侵襲著冰冷的交混著血色的湖水,往事不堪回首,卻又是無法忘記的曆曆在目。
十多年無休止的屈辱、無助,最終功敗垂成。
海藍色的雙眸猛然睜開。
一瞬間,周圍水域能量洶湧。
而本來已經放棄抵抗的魚兒,仿佛突然驚醒。
幾乎要嚎叫出聲那般四散逃竄,而且別說凶猛的狗魚、黑魚,甚至連一些沒有牙齒的草食性魚類都開始瘋狂的攻擊同類。
趙弘飛的周圍,盡是瘋狂與暴虐的氣息。
“海神,傾聽信徒的聲音,獻——祭!”
趙弘飛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隨著他猛的展開雙臂,猶如來自靈魂深處的咆哮。
瞬間,一道道黑芒再次如一條條巨蟒衝出湖麵,裹挾著磅礴跳躍的破壞力量。
“破壞領域之力,融合!”
趙弘飛繼續嘶吼著,他做出了有生最大的選擇。
將自己完全徹底的交給傳承之力和領域之力,下一秒,再度夢回深海混沌。
小姨說:“所有的成長,都脫身於極致的痛苦或委屈。”
張子浩說:“這輩子你隻能給我趾。”
高菲說:“是我配不上你。”
紀淩菲說:“是不是很恨我?”
王連勝說:“我也是為你好啊!”
王秀明說:“隻相信你的槍。”
……
午後及至深夜,渾身鮮血淋漓的他依舊靜靜的枯坐在湖底,紋絲不動。
……
兩天時間就在這裏,這麼過去,任憑湖外的喧囂、浮躁、亦或是警笛。
……
趙啟瑞:“弘飛,爸爸受不了了!”
“噗!爸爸!”一口老血再一次噴出,混雜著早已融入湖水中的淚水。
湖麵暗淡無光,沙鷗水鳥根本,不敢靠近水域,兩天來,似乎整片白鷺湖都沉浸在悲哀之中。
“父親,我一定要救你!”
來自方波林的那最後一段鬼畫依舊如三維畫一般晦澀難懂。
“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噗!”
靈魂的撞擊與反噬,還有神力對信徒的階位壓製。
多少次,他忍不住生出放棄的念頭。
“我必須活下去!”
每每短暫的回神,現實卻又提醒著他,他根本輸不起,也停不下來。
而且,他可以不相信方波林,甚至撇開身體的向往和意識深處的共鳴,但父親絕不會騙他。
父親,是他現在唯一的淨土,也是餘生的心靈寄托。
就是那次聚餐,那快遞過來的排骨,他輕易的就感受到了父親用骨頭在他手掌上那輕微的劃動著的符號。
那就是說,這篇符文來自父親?
沒錯,父親酷愛歐洲神學、父親通曉愛琴語……父親根本沒有瘋!
這個重大發現,讓他熱淚盈眶,讓他無所適從,更幾乎讓他在這五十多個小時裏完全集不起精神,甚至幾次三番被靈魂反噬重創。
“咳——咳——咳!”
他第一念頭就是想去見父親,可退一步想,父親委身囹圄多年,以當年其本事與權勢尚且如此,他一個跌落塵埃的社會青年又能如何?
別的不說,王連勝和紀淩菲甚至方波濤、李恪,根本就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噗——!”趙弘飛艱難的扶著盤坐著的膝蓋,他又失敗了。
不過這一次,更堅定了他去南洋的念頭,為了父親!
接下來,一天、兩天……時間來到7月21日夜。
四天的精誠努力,熊、鷹、豹、蜂四獸形態已經完全清晰,蝠、蛇倒還有幾絲模糊。
熊血、鷹爪、豹速、蜂刺,蝠與蛇的力量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