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礦務司療養院。
一夜的惡劣的天氣似乎也影響到了哨兵的責任心,本該明暗關卡林立的內院此時卻是一片空曠,甚至帶著幾分蕭條的涼意。
三號隔離區,這裏就是前礦務司司長、元素專家趙啟瑞的監外療養專區。
連綿細雨間,一個似乎稍顯佝僂重重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撐著傘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了這個十年未翻修的小院。
然後是老舊的二層小樓,熟悉程度,如入家門。
而這一次,坐在輪椅上每每瘋瘋癲癲打人毀物的趙啟瑞沒有回頭,而是破天荒的沉聲道:“老師怎麼來了?”
每年也隻有幾天能聽到這同樣愈發滄桑的聲音。
“唉!”
饒是自詡心堅如鐵的王連勝,內心一時間也是難過至極,尤其是看到對方那明晃晃的斑禿與白發。
“啟瑞,你才45歲啊。”
王連勝這句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但對方的語氣卻明顯告訴他,並不領情。
“是啊,長官今年有53了吧?要保重身體啊。”
趙啟瑞說著緩緩轉過輪椅,直接站起身來到了桌前,輕輕的坐了下來,但依舊沒有去看對方。
“我們師徒又有幾個月沒見麵了。”
聞言的趙啟瑞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皺紋倒是稍微舒展了一些。
“記不清了,我在這裏沒有日子的概念,過一天是一天。”趙啟瑞說著端起桌上的一個茶碗,一飲而盡。
這時,王連勝才發現,對方的桌麵上居然放著兩個茶碗,而冒著熱氣的功夫茶也是剛剛沏好的。
“啟瑞知道我會來?”
王連勝的聲音漸漸恢複平淡,微微歎息著。
輕輕放下並打開籃子,然後一一擺上桌麵。
“昨晚警衛輪換休息,我就知道您會來找我。”
王連勝微微一愕,搖頭道:“我以前就說,你的智謀絲毫不弱於孝傑。”
“唉!長官謬讚了,弘飛沒事吧?”趙啟瑞說著,隨意的拿過王連勝拿來的白酒。
倒了一盅,直接自顧著一飲而盡。
“他很安全,不過老師很抱歉,沒能兌現諾……”王連勝還想再說,但卻被趙啟瑞直接打斷。
“無妨!”趙啟瑞說的平淡,但端著酒盅的手卻明顯的顫抖著。
王連勝在等著他情緒的反撲。
但下一秒,對方卻隻是淡淡道:“長官,當年我就說過,我隻要他平平安安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十三號礦區沒事吧?”
被打斷的王連勝張了張嘴,但麵對對方隻問安全,其他避而不談的態度,他也隻能放下了趙弘飛的問題,而是收拾心情。
“一切正常,你付出這麼大代價,我們怎麼會有一絲放鬆?”說著他又忍不住道:“當年的事情怪我,是我沒有擔當。”
“計劃是我提出的,我又參與其中,我無話可說,我隻是覺得我對不起巴爾幹半島的那些陷入戰亂的百姓,其實說真的,這些年我在這裏,也是在贖罪。”
王連勝的內心苦澀到了極點。
是啊,什麼羅多彼鈈礦區?什麼巨儲量量子元素?根本就是他連州元素專家組和保加利亞東方麵軍的一場陰謀鬧劇。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隱藏連州北郊那巨儲量的元素礦脈,就連所謂在羅多彼山脈發掘提煉的鈈元素其實也都是來自連州——十三號礦區。
而保方東方麵軍的意圖就更簡單了,挑起戰火,伺機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