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飛怒視著、嘶吼著,擼起袖子的手臂上是交錯點點的刀疤與煙疤。
“就因為父親進了監獄,就因為父親得罪過她,就因為我沒有依靠,他們就可以這麼對待我?既然他們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弘飛,他們欺負你是他們不對,但做人還是要向善……”
“你當然可以向善,你向什麼都無所謂,因為你有家族的支持,誰敢欺負你?可我呢?”趙弘飛說著,一臉激動的重重捶打著自己的胸膛。
“你……”此時的陳蜜終於有些理解方波濤當時的態度了。
他不是不管,而是他可能更清楚這個男孩這些年所承受之重。
“我如果一心向善,到死我都隻能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向善需要的條件,自出洞來無敵手,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麼淺顯的道理,陳秘書會不知道?”
“是,你說的也沒錯,但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是,好人當然多,但我遇到的太少了。所以,我,根本沒資格向善。”
“怎麼沒有資格?你已經攢下不少的家資,將來他們不但不會再欺負你,反而也許還會成為你的朋友。”陳蜜小聲勸道。
“屁話!將我欺負的人不人鬼不鬼十幾年,最後還能成為我的朋友?不是我瘋了?我看是你瘋了吧?”
“為什麼不能?冤家宜解不宜結!難道狗咬了你,你就要咬狗麼?”
“不可以麼?隻要它別太過強壯!”聞言的陳蜜一窒。
比之放任的方波濤,她更注重調查,可連日來翻閱資料之下,她簡直不敢相信。
她絕不相信,這一件又一件……
再加上眼前男孩兒那一臉的狠厲與決絕,她更加篤定自己的某些判斷。
想到這裏,陳蜜又深吸了口氣,閉目搖頭問道:“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去處理問題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曾經的我遠比你現在認為的善良的多,也無助的多,可惜當年我沒遇見你。”
“但你現在遇到了。”陳蜜的臉上露出繼續希冀。
但下一秒,趙弘飛的一瓢涼水又再次兜頭而下。
“晚了,現在,我隻想揚眉吐氣的活著。”
“我知道,但你現在還是鬥不過紀淩菲,這是事實,如果……”
“我現在還沒想和紀淩菲掰腕子。”趙弘飛輕嗤著打斷。
“但照你這麼發展,你們很快就會麵對麵碰頭的。”
陳蜜的這句話終於引起了趙弘飛的一絲注意,隻見他審視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隻要你停下你的瘋狂舉動,我就可以盡力說和你同紀淩菲乃至李恪之間的矛盾,畢竟如果沒有意外,你將來也是公署高官的一員,我想這也是救你父親的必經之路,沒錯吧?”
提到趙啟瑞,趙弘飛的臉終於變了顏色,迎著對方的目光,陳蜜甚至有一種被虎狼窺視的壓抑感。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著,趙弘飛輕咳著清了清嗓子。
“嗬嗬!”
終於感到自己似乎扳回了一局,陳蜜輕笑著瞅著對方,饒有興致道:“因為其實你也沒的選”
“你——!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一定要先拿回趙家屬於我的財產。”
“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趙弘飛拍了陳蜜的手一下,直接轉身,沒等陳蜜說話,他已經匆匆竄入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