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他……”
李恪擺了擺手,起身在客廳內輕輕踱步。
“我說過,他很厲害,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明顯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父親,我們該怎麼做?”李金勇有些擔憂,但李恪卻非常風輕雲淡的拈起茶幾上的酒杯輕抿著。
“無妨,即便樊兵的產業也是由他暗中操控也無妨。”
“為什麼?”
“因為這裏是商務司,因為連州所有的商業活動,我說了算。”李恪睥睨的瞟了眼自己的兒子,露出一陣齒冷的輕佻與傲慢。
“而且,他雖然能控股,但這些東西都掌握在樊兵和張宏茜手中。”
“那父親為什麼不製止他?”
對於語氣有些急切的李金勇,李恪有些不耐,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金勇你要知道,對手的對手,就是盟友。”
“我們的對手?父親是說紀……”
“噓!”李恪有些滑稽的噓了噓手指,笑著搖頭道:“不可說!”
李恪低頭麵帶高明的搖了搖頭,輕顛了巔攥到手中的雪茄,淡淡道:“我聽說最近馮旻的日子不太好過,他不是急著投入紀淩菲的門庭麼?”
“是啊,父親是說馮氏機構麼?可林芝風幾番調查毫無進展,父親,我們完全可以……”
“不可以!”李金勇被李恪粗暴打斷,下一秒,他語重心長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孫勇的問題上,我們已經撬動了紀淩菲的底線,她投鼠忌器沒有和我們拔份計較,況且!”
說著,李恪頓了一下,並掃了眼李金勇。
“就連王、方兩位長官都知道連北農莊庫區恐怕會有問題,我難道沒跟你說過,現在任誰也不能公開得罪那個姓紀的,而且,你真的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
李恪說著,將之前藍法銳交給他的那塊水泥殘渣拿到了李金勇的麵前。
李金勇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苦澀的瞟著父親,硬著頭皮問道:“這是?”
“連北農莊外環公路上的,那附近沒有礦產,也不是交通要道,能把路壓成這樣……哼哼!”
望著再次抿著酒杯的父親,李金勇試探問道:“那馮旻那裏?”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說過,對手的對手,就是朋友,我們不招惹他,自然有人替我們把水攪渾。”
李恪說著,一臉的奸笑,同時從包裏掏出一遝仲裁庭行文複印件。
“啥?趙弘飛?3900萬?”李金勇大吃一驚。
“嗬嗬嗬,又沒想到吧?”李恪說著,一臉笑意的將紅酒一飲而盡,而遠處的侍女急忙抱著醒酒器小跑趕來。
“我說過,這小子明顯超出我的想象,如果不是被你得罪的太狠,我還真想收他入李家門牆。”
對於李恪微微的責怪,低下頭的李金勇閃過一抹不服,還有嫉妒。
畢竟3900萬,對於任何一家,都不是小數目,哪怕是近年蒸蒸日上的李家。
“父親的意思?”
“過幾天就要開始調停了,我已經通知藍法銳,全力支持趙弘飛執行這筆賬,看看能不能起到圍城打援的效果,如果逼得馮旻他自己露出馬腳,那可就完美了。”李恪一臉的得意,忍不住撫捏著下巴上零星的幾根胡子。
“是啊,父親,如此不僅能打擊紀淩菲,而且她還挑不出父親的毛病,隻能吃啞巴虧。”
“孫勇,馮旻,紀淩菲這一次可要出血了,哈!哈!哈!”
“哈!哈!哈!”
父子相視大笑,李恪也終於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張宏茜離開李氏公館已經是夜幕時分,華燈之下,回望著燈火輝煌的李宅,屈辱的眼淚忍不住嘩嘩而下。
說真的,她依然不知道她母親臥床不起的真正原因,所以,她現在確實是從心裏不想出賣趙弘飛。
但現實卻是,相較於趙弘飛,她更接受不了家人受到傷害,所以,人在江湖,在哪裏都不得不說因果循環的大勢,其實回頭看,很多問題都是不可逆轉,更不可繞過的。
張宏茜別無選擇,而且,她很清楚,給自己做著財務的邵春寧也早已同樣成了李金勇的入幕之賓,隻是趙弘飛不知道而已。
秋風刮過,一陣哆嗦的張宏茜忍不住看向舉頭數百米外的碩大鍾樓。
厚重的指針,明晃晃的數字,伴隨著開始輕輕飄動的雪花。
十一月十一日十一時,光棍的節日與時刻,真是辛辣的諷刺,可自己現在有資格尋找自己的幸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