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川碼頭79號泊位,這處泊位如今幾乎已經荒廢掉,除了日常裏一些小型貨船借光免費使用之外,幾乎無人問津。
深夜這裏依舊有些過分的靜悄悄,與深水對岸的其它泊位形成劇烈詭異的反差。
而漆黑高大的塔橋,更是像是一頭腐朽猙獰的巨大幹屍,靜靜的杵在那裏。
北風掃過,一陣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而就在這時,漆黑塔橋下,一黑一白兩輛無牌轎車對向駛來,然後在即將對臉之際,猝然停下。
大概半分鍾後,八扇車門幾乎同時打開。
“孫總還是蠻守時的。”黑色轎車旁,領頭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
“生意人嘛,要講究信用。”孫勇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挖苦。
雖然孫勇的傲慢讓他有些發怒,但畢竟己方違約在先,身為海洋集團行政經理、張天佑的助手,這個問題,他沒得選。
難道對方知道這次會麵是一個障眼法?
“孫總曆來講信用,我們自然放心。”
“嗬嗬嗬,別廢話了,我知道,這一次,你們又要不講信用了,說!我那好女婿又要耍什麼花招?”
“我張總委托我向孫總您道歉,他有事,不能來,所以……”
“我知道他不能來,別廢話了,他有什麼東西要給我麼?”
中年男子微微遲疑,雖然有些疑惑於對方的冷靜,但還是輕笑著點了下頭。
隨著他微微一揚手,一份合約遞到了他的手裏,然後隨即被舉到孫勇麵前。
“這是海州國際碼頭,60到65號碼頭一年內的無償授權書。”
孫勇一揚下巴,身後兩名男子快步上前,然後擦了擦眼睛仔細的審視著。
大概過了三分鍾,孫勇得到了身後眼鏡男子的點頭示意。
“好!可是我的鋼鐵呢?紀淩菲答應我深州的鋼鐵呢?”
“這個我很抱歉。”中年男人聳了聳肩。
“既然如此,我和海洋集團的問題暫且揭過。”孫勇說著,瞥了眉目抽動的中年男人一眼,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但他沒看到,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對方的手輕輕的比劃了一個手槍的姿勢。
而他身旁的一個年輕男人心領神會的按下了手中的的警報器。
而在十五分鍾前的海州碼頭——
“李先生,你好啊!”
一走貨船泊位前,探照燈下的石鍔一臉容光煥發,背著手,被一群人簇擁著站在那裏,注視著一步步走近的一眾男女。
李凡雲和周沫,還有四五名神色冷峭的黑衣大漢。
此時的李凡雲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腦滿腸肥的老猥瑣之狀?
隻見他眼神刁鑽飄忽的注視著石鍔等人,微微拱手道:“石先生,久違了。”
“是啊,自上次海州一別,一年有餘了,孫總近來可好?”
“好極了,他此時正在連州。”
李凡雲的臉上露出一絲深意,而石鍔的臉上,心領神會的奸笑一閃而逝。
“嗬嗬嗬,李先生快人快語,我們言歸正傳吧,請先生驗貨。”
“嗯。”李凡雲嗯了一聲,然後安撫了眼身旁一臉嫵媚扭捏的周沫。
“走,看看!”
說著,李凡雲就在石鍔的陪同下走上了貨船。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周沫似乎有些委屈的焦急,但身旁的幾名男子都沒有注意到,對方似乎一直有意無意的瞟著自己的手表。
……
僅僅不到五分鍾,剛才還顯得矜矜禮貌的兩人,如今幾乎勾肩搭背的從貨船走出。
“李先生覺得如何?”
“還能如何?石先生如此守信,不多說,接貨吧。”李凡雲一揚手。
隨著李凡雲的吆喝,遠處集裝箱群中,一台台早已等候的叉車紛紛開出。
而另一邊,石鍔也看了看身後眾人以及貨船上的船工。
“開始卸貨。”
“是,老板。”
但就在兩人話音剛落不到半分鍾,隨著周沫的手表幾乎不可聞的‘錚’的一聲。
“都不許動!”
一聲嗬斥,周沫行雲流水的舉起了手槍,而李凡雲和石鍔的手下也不慢。
一種槍手幾乎隨著周沫的動作,紛紛舉起手槍和衝鋒槍。
而石鍔和李凡雲卻是一聲不吭的注視著她。
場麵有些詭異的冷場,憑著多年的職業素養,周沫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妙,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