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突兀的鈴聲回蕩在窗明幾淨的套房內。
“哼!”張子浩有些不耐煩的推開溫柔的粉臂和天鵝絨被,且還沒睜開眼睛就沒好氣的叱問道:“誰啊?”
“你麻!”
本來像是一句罵人的歧義句,但張子浩非但沒有一絲怒色,反而一瞬間睡意全無,看了眼身旁揉著睡眼的高菲。
下一秒,張子浩明顯低頭的握了握電話,恭敬道:“麻?您——您怎麼用這個電話給我打……”
“不要說話,仔細聽我說,我們通話時間有限。”
電話裏的紀淩菲頓了一下,然後平靜的沉聲再度傳來:“斷掉同碼頭和西澳的聯絡,放鬆心態在海州玩上三天,然後北返……”
“那還沒到海州的鋼鐵怎麼辦?”
“我讓你聽我說!”紀淩菲低吼怒斥,頓了一下繼續道:“記住!回程不要太倉促,順便去一趟常山。”
說道這裏,紀淩菲又頓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道:“給我看看趙弘飛在不在常山?並了解一下他這幾天的行動軌跡。”
“是,母親。”
紀淩菲掛斷電話,眼神陰晴不定的望著桌麵上開動著的gps終端。
“晉州?常山?”紀淩菲呢喃著,然後看向坐在一旁一聲不吭的張天佑。
“斬斷我方和海州、丹州碼頭的一切聯絡。”
“可是孫勇那邊……”
“哼,我不信他敢鬧什麼幺蛾子,就怕你治不了你家那母老虎啊。”
紀淩菲一臉的揶揄,她所說的,自然就是張天佑的妻子孫倩,也就是孫勇的妹妹。
“大嫂放心,這一點我——我還做得了主。”張天佑硬著頭皮應承著。
“嗬嗬,但願吧,不過,便宜李恪那老小子了。”
紀淩菲語氣淡淡,但卻也露出一抹肉痛之色,自己退出海州和丹州,以李恪那貓頭鷹脾性,自然會見縫插針。
但即便這樣,她也不得不如此。
畢竟要麵對連州公署方麵的質疑和詰責,還有那龐大的負麵輿論壓力。
“可是大嫂……”
張天佑還想再堅持,他話說的漂亮,但在孫勇那裏,他有多裝孫子,恐怕連紀淩菲都想不到。
可即便這樣又能如何?別說紀淩菲考慮不到他的處境,就算考慮到,她也隻能先放下孫勇的利益,將到嘴的肥肉完全吐給了李恪和石鍔。
借以撇清幹係、棄車保帥。
“不要說了,錢可以以後再賺,去做吧。”
紀淩菲打斷了張天佑的建議,且別過臉,拒絕談話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唉!”張天佑暗暗一歎,接著應承道:“好吧。”
然後轉身離開了紀淩菲的辦公室。
——
而此時的常山,同樣的朝陽之下,水波潺潺的滹沱河露營地浴場區——
埋鍋、點火、洗漱、秀恩愛……
而依然是西北角的那處隔離營地,一個一身花花公子休閑的大男孩兒正在那裏一絲不苟的點著火。
不是別人,正是從津州繞道趕回的趙弘飛。
那天深夜,他從鐵山島附近跳海,搭乘著一條與平澤號遊輪錯身而過的貨船,一路趕到津州。
就像他搭乘著北卡羅來納號去往仁川一樣。
“要不要幫忙?”
身後,褚櫻櫻帶著一陣香風,甜膩膩的蹲到他的身旁,眼眸忽閃著看著昨晚悄悄歸來的大男孩兒。
毫不誇張的說,昨天整個一個晚上她幾乎沒有睡覺,但更讓她佩服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同樣一宿沒睡,她幾乎補覺到日上三竿。
可是他呢?
抓魚、篝火、遊泳,吃著半生不熟的牛肉,毫無一絲疲態,仿佛精力無限。
“不用。”趙弘飛咽下一口牛肉,笑著微微瞥了她一眼,並搖了搖頭。
“瞧你弄得。”褚櫻櫻說著,伸出小手直接為他擦去臉上的黑灰。
……
夜色深沉,皎潔的月光下是波光粼粼的滹沱河,而趙弘飛正靜靜的坐在西北角的帳篷之外,隻見他此時正赤裸著上身,臉上還掛著一抹沒能完全褪去的潮紅。
“好,那你明天來接我吧。”
“對,我在滹沱河露營地。”
掛斷電話的趙弘飛輕笑一下,但緊接著撲通一聲,趙弘飛回望了眼帳篷的方向。
看來,鮑旭的這個電話對她的影響很大。
不過倒可以理解,這種事情被別的女人打斷,教她情何以堪?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敢保證,東海上如此大的事件,那些人的鼻子會不會嗅到褚櫻櫻這裏?
所以說眼下,他很亟待需要安撫一下這個吃醋的女人。
緊接著,他輕輕掀開帳篷遮簾。
“怎麼了?生這麼大氣。”說著,直接從身後摟住對方的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