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礙眼的打擾,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南沙頭鎮基本完全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但除了——閔家。
繼一陣緊急刹車,幾十名陸勤警備隊和憲兵隊士兵紛紛湧下戰車,帶隊的依舊是那個少校營長——張克濤。
“包圍這裏,一個都不許走脫!”
閔家宅、鹼沙灣度假村,整個鎮子的最奢華的兩處建築,直接在一陣嗬斥和槍栓拉動聲中,選擇了臣服。
“切斷電源,建立外圍隔離帶。”
“是。”
嘭——!
閔家宅門戶大開,迎著一眾士兵湧入,閔元的媳婦牛氏在幾名保姆及用人的簇擁下,瑟瑟發抖的摟著兩個女兒。
“立正!”
踢踏!哢!哢!
皮靴對撞,槍托墜地,肅穆中,一眾人製服筆挺的憲兵湧入閔家宅,其中就包括站在最邊緣的陪著笑臉的高翔以及提供重要線索的趙弘飛。
“你——你們是什麼人?”
軍曹根本沒有理會牛氏的質問,而是在得到張克濤的點頭之後,直接一揮手,他身旁的憲兵隊員就直接將一張《查封告知書》送到了牛氏麵前。
“啊?這——這怎麼可能?是不是弄錯了?”
“不會錯!請夫人配合!”
“你們不能這樣,我抗議。”
麵對牛氏等眾人的阻止,臉色慍怒的張克濤直接拔出手槍,厲聲喝道:“抗議無效,立即行動!反抗者,以間諜罪處置!”
間諜罪在聯邦是頭等重罪,僅次於危害國家安全罪和危害公眾安全罪,屬於違憲範疇,淩駕於六大刑事犯罪之上,無任何豁免、減輕和假釋以及取保的可能。
張克濤一邊轉身向外走,一邊再次一揮手,一種士兵輕車熟路的湧進各個屋子。
“閔家嫂子,你可別煩糊塗,一會兒遣散仆人,你們娘仨跟我去留置點。”
高翔盡可能的好言相勸,但牛氏卻並不這麼認為,隻見她怒斥道:“高翔,老閔從前對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對待我們孤兒寡母!”
“牛大姐,這話是從……”
啪!猝不及防的高翔直接吃了一個耳光。
“你——!”
別說高翔怒不可遏,就連他的隨從都忍不住,直接上前控製住牛氏,鄭重喝道:“牛大姐,我們長官可是看在鄉裏鄉親的份上才給你留幾分臉麵,既然如此,來人,將同案犯給我帶走!”
“是!”一旁的見習探員紛紛上前。
“你放開我!”牛氏拚命抗拒,但一介女流,又怎麼可能是一群年輕大漢的對手?
“放開我媽媽。”
“你們放開夫人。”
眾人躍躍欲試阻止,但卻被立即彈壓,寬敞昏暗的大廳內,頓時更加混亂。
冷冷的望著被戴上手銬的牛氏,還有那些被管製在一旁的兩個女兒以及一眾傭侍。
這就是背叛國家的代價,這就是犯罪的代價!也是閔剛打我的代價!
趙弘飛暗暗冷笑著,並悄悄的在高翔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而原本有些打瞌睡的高翔瞬間眼神一亮,宛如幽暗中的明燈,甚至閃燃著幽幽的綠芒。
“趙老弟,好主意啊!”高翔一邊堆著笑容小聲嘀咕,一邊悄悄的豎了一下大拇指。
而趙弘飛也訕然的點了點頭。
“好說,好說。”
一個小時不到,隔離帶外,三五成群不知所謂的南沙頭鎮鎮民竊竊私語之際,三輛戰車及調查局車隊快速收攏離去,留下一個交叉著封條的緊閉大門。
至此,盛極顯赫數年的南沙頭鎮閔家,戛然跌下神壇,昔日威風徹底煙消雲散。
——
數日後,南沙頭灣的沙灘上——
“別潑我,討厭!”
午後溫軟的斜陽下,趙弘飛正帶著蘇雯婧嬉嬉鬧鬧的踩著海浪。
哄著孩子的溫露則是靜靜的坐在不遠處的礁石上。
“雯婧和弘飛都跟我說了。”
謝紅豔的聲音讓溫露低了低頭,支吾道:“母親,我……”
“傻孩子,苦了你了。”謝紅豔說著,輕輕的攬了一下溫露的肩膀。
“那件東西你居然藏了兩年。”
“我——我不敢交出去,也不敢跟您說。”溫露的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的留下來。
原來三年前,蘇雯明所在班組在遭到襲擊之際,正趕上夫妻倆視頻互述衷腸,所以,溫露等於是親眼見證了丈夫被亂槍打死,而從那開始,本來活潑開朗的她也就精神恍惚了。
而畏懼於這些傭兵的狠辣,她一直沒敢將這段沒頭沒尾的視頻公之於眾,甚至沒敢告訴任何人,直到那天被趙弘飛聽到。
可到現在,她也想不通,趙弘飛是如何得知,更想不到,一段小小的錄像居然成了壓垮閔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對於這些好奇,她並沒有細問,她隻是一個普通漁家女,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為丈夫報仇,甚至還拔掉了閔家,也讓欺負了她多年的閔剛父子付出了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