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屋空,幾分鍾後,穿戴整齊的趙弘飛也有些漫無目的的離開了筒子樓。
“來追我啊。”
“嘻嘻嘻!”
深秋的連州大學校內依舊充滿了象牙塔的溫馨友愛的意味,看著來來去去的天真臉孔,其實自己也應該是他們的一員,但可惜……
想到遲遲未歸的蘇雯婧,她不會真的跑路了吧?但就算跑了,又如何?最終,趙弘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他不知道,他此時那標準版的渣男式隨意心態,足以成為大多數女人的公敵。
這是他的錯麼?他不清楚。
不過再回頭想,蘇雯婧天生就願意和張天佑保持那種關係麼?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那父親呢?他會知道自己遭人陷害、身陷囹圄麼?答案同樣。
命運是殘酷的,但卻也算是公平的,那些人毀了他的童年,當然也關閉了他心向善良的大門。
都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自己現在絕對算不得窮人,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嗅身旁勻稱的幽香,趙弘飛總是捫心拷問,自己絕對算不得善男信女。
李林甫未必生來口蜜腹劍,範仲淹也必不是從孩提開始‘先天下憂’,說來,這一切都是現實的操縱使然。
籃球場看台上,趙弘飛輕輕坐下,球上爭奪、場下歡呼,他們這哪裏是在爭球,而是在爭風,亦或說在爭奪眼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弘飛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至少比同齡人老上五七八歲不止。
“小學弟,一個人在這裏?”
趙弘飛一愕,猛然回頭,隻見一個長相周正標準的女生正抱著一捧爆米花,微笑的望著自己。
“你是?”
趙弘飛下意識反問,並攪動著腦汁的思索,但卻毫無印象。
“05屆企業管理——邵春寧。”說著,直接伸出了細潤的右手。
“學姐好!法學——趙弘飛。”
趙弘飛彬彬有禮的站起身回禮,微微低了下頭。
連州大學百年校訓早已融入這個學校的骨架,甚至各係還為每一屆大一新生都專門開辦一個‘校訓及禮儀學習培訓課’。
“傻樣,好了,我知道你,跟我來吧,有人要見你。”嫣然一笑的說著,然後直接轉身,搖著水蛇般的身段,徑自向白鷺湖廣場走去。
“要見我?”
“沒錯,快走吧。”
趙弘飛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想對方一個女孩兒,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裏是學校,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
一前一後的走著,趙弘飛無法看到躲在優雅背影之後的苦臉。
邵春寧也沒有辦法,她一個工讀生,連被追求都不敢說‘不’,況且還有這一趟一百五十塊的喊口費,其實所謂喊口費,就是替不方便的人出麵、跑腿、傳話、邀約亦或是攬活。
願他能識趣一些吧,畢竟那個人可不是一般阿貓阿狗能惹的,邵春寧一路暗忖著。
穿過小半個白鷺湖廣場,到達塔碑沙雕群,自己的白鷺湖已經遙遙在望,甚至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在釣魚台上抓緊施工的工人。
而前方的邵春寧已然媚笑著投進一個光頭大漢的懷中,並隨意的轉過身向他使了個善意的眼色。
而站在這個男人身旁,還有幾名清一色穿著黑皮夾克牛仔褲的橫肉彪形男。
“小兄弟,你可認識我?”
“大學城虎哥,二食堂老板,小弟自然認識。”趙弘飛微微掃了眾人一眼,然後低頭謙恭的抱了抱拳,以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