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他們父子,再選一個代理人和紀淩菲周旋豈不更輕鬆直接。”
“你——!”王連勝一窒。
哪怕他知道對方說的是氣話,哪怕知道自己這碩果僅存的徒弟心中的不滿。
而且,對方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趙啟瑞父子和自己這般爭執了。
“波濤,你我師徒多少年了?”
“整整二十三年了。”
“沒錯,但你可知道,你的大師兄足足比你大十歲。”王連勝說著,望向窗外的臉上,滿是懷舊與苦澀。
“那又如何?”方波濤的情緒也有所平複,但壓抑著的怒氣卻絲毫不減。
“連州的鋼鐵絕不能落入紀淩菲自己的手中,就像雲煌,即便真的破產重組,也不能讓私人力量染指,就像‘鈈’,絕不能落到敵人的手裏。”
“這個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波濤,這麼多年弘飛都是這麼過來的,我相信他堅持得住,隻要他挺過這四年……”說到這裏,王連勝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學生。
方波濤也感受到了對方異樣的目光,內心一歎緩緩抬起頭。
“然後呢?”
王連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對視了十幾秒之後淡淡道:“你和我終究都有退休那一天。”
“老師你是說?”方波濤的眼中露出一絲希冀,難道老師是在把‘趙弘飛’當成接班人。
但下一秒,對方的話卻宛如兜頭冷水。
“我什麼都沒有說,一切都要從長遠發展來看。”王連勝說著,又重重的吸了口煙,然後略帶玩味的掃了眼自己的學生。
“遊氏兄弟找到了麼?”
“林承還在擴大搜索範圍,一無所獲。”
“陳喜明、韓正和李秀霞的進一步屍檢呢?”
“都可以排除他殺可能,陳喜明、韓正可以確定為砷化物過量導致急性猝死,而且參與活動的其他師生體內也都堆積存有即將過量的砷化物,想想都有些後怕;李秀霞也是如此,她在飯店服下過量的精神刺激類藥劑,有藥店、飯店服務員為證,賓館的客房也是由她辦理的,經現場勘查和各方麵檢驗,無任何故意作案和可能作案的痕跡。”
“賠償呢?”
“保險公司已經在做賠償評估,融發公司那邊比較簡單,已經準備著手向韓鵬父女放款了。”
“嗯,你辛苦了!先就這麼著吧,不用再繼續調查了。”王連勝說著緩緩站起身,開始向大門移步而去。
“老師,李秀霞的保險款有問題,我覺得……”
“好了,我知道她有問題,但她已經死了。”
“老師的意思?”方波濤一怔起身試探問著,但並沒有挪動腳步。
王連勝微微駐足的歎了口氣,淡淡道:“有時候證據也是會說謊的。”
“可是……”
“不必多言,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不要再節外生枝。”
“好吧,對了,老師,趙老太太那邊?”方波濤點了點頭,並試探著詢問道。
“唉!”
一想到前些天公署大廳時時上演的‘老太太大鬧天宮’一幕,王連勝也是一陣頭疼。
明顯是趙啟航在趙弘飛那裏碰了一鼻子灰後,又把主意打到了公署這裏。
“不必理會他們,這個月給保安處多加一份福利,擋住他們。”
可回頭一想到昏倒的趙方氏,他又有些擔憂,畢竟是趙啟瑞的母親,而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學生的表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不是,隻是老太太那邊情況不太好。”
“不太好?”
“是,經過醫院三輪會診,昨天第三輪診斷正式結束,可以確定,她已經有嚴重的腎病,可能很快就麵臨終身透析乃至換腎的唯一治療手段。”
“嗯?”王連勝輕輕抬起頭,思索片刻,最後隻是輕描淡寫的點了一下。
“這件事交給你處理吧,替啟瑞多給一些撫恤,另外,通知張怡華,給我召集韋家、林家、慕家和紀淩菲。”
王連勝說著站起身,歎了口氣,繼續道:“如今鋼鐵已經敲定了,東城區改造和連川碼頭擴建也該納入計劃了,還有救援扶持雲煌,這些事情更需要我。”
“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