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銀行大門外——
當甫一離開母親的辦公室,張子浩的整體氣場就立即回歸到平時那般的趾高氣揚,搖著六親不認的四方步,同時撥出電話。
嘟!嘟!嘟!
“喂,少爺。”
“準備的如何?”
“姚福明已經安頓在方佳慧家附近的夢來假日旅社,就等張少一聲令下了。”
“把他的手機收了,別讓他到處瞎聯絡,誤了大事,否則我把你丟到同誌酒吧去。”
“是是是,少爺放心。”
“哼!”張子浩冷哼了一聲,掛斷電話,麵帶猥瑣的笑望著麵前車水馬龍的街道。
“方佳慧,你可別怪我,誰讓你跟錯了男人。”而一想到即將到手的肥肉,張子浩也感到腹中一陣澎湃和急切。
深夜,夢來假日旅社——
老板和服務員盡去,因為這裏早已經被一個中年男人整體包下,直到三天後,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姚剛的父親姚福明。
監控盡去,門窗緊閉,幽暗環棚燈光幾乎看不到人臉,而姚福明卻不知了去向。
踏!踏!踏!
木質的台階,空蕩蕩的旅社大堂,眼見張子浩一邊拾掇著腰帶,一邊一步步四平八穩的走下台階。
李金勇、馮曉鳴、張宏攀等人盡數噤聲的站起身,眼巴巴的抬頭望著對方。
“不錯!該你們了,注意小聲……嗷!”
張子浩話音未落,一瞬間,他幾乎被逆流的人群衝散在一旁的牆壁上。
“這群狗東西,他娘的,不特麼輕點!”張子浩撲了撲自己的袖口,下樓坐到了大廳的茶台前。
一口濃茶極大的緩解了剛剛的口幹舌燥。
呼——!
閉目休息,又似回味無窮,趙弘飛啊趙弘飛,沒想到吧?張子浩一臉得意的奸笑著。
眾人於淩晨前揚長離開,完全安靜下來的旅社依舊沒有任何的燈光,似乎隻有水表在嗞嗞飛轉,宛如鬼屋一般靜謐。
一間豪華標間的洗浴間,方佳慧被靜靜的浸泡在浴缸之中。
衣裝完整,與她被姚福明拖入酒店之際的穿著一模一樣。
她的身體被死死的固定,連自沉都做不到,不多時,洗浴間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你放開我。”
“閨女,是我對不起你!”
幽暗中,姚福明似乎自語,又似乎告罪,同時顫抖著將兩件東西平整的放在洗漱台上,然後一咬牙,直接將方佳慧拖出了洗浴間。
很快,天色漸明,整潔的洗漱台上,是一封悔罪遺書和一張支票。
而臥室內,方佳慧將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中,姚福明又不知去向。
方佳慧現在最想的事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想死很容易,可就像那個畜生說的那樣,她死了,她的母親和姨母一家怎麼辦?
她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紀淩菲對於她們是永不可破的噩夢,回頭再想,她甚至不那麼恨那個姚福明,因為她知道,他也是一個苦命的父親,在她身上,她甚至仿佛看到了父親曾經的影子。
想到這裏,幾乎流幹了眼淚的方佳慧再一次淚流滿麵。
“嗚!嗚!嗚!”
而在此同時,她也陷入了疑惑與迷茫,趙弘飛固然行事神秘,但兩人畢竟朝夕相處,她怎麼會發現不到一些任何鮮為人知的蛛絲馬跡?
姚剛的死真的和他無關嗎?還有……這一刻,尚處朦朧的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一股深深的動搖。
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動。
……
三天就這麼過去了,直到調查局的探員闖進。
他們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已經陷入昏迷的方佳慧,並將她送去了醫院。
——
相比於陰暗的角落和暗流洶湧的現實社會,國立中學倒是一片難得淨土。
時隔數日,作為‘八卦垃圾場’和‘集散地’的校園,姚剛事件幾乎快速被大多數同學淡忘冷卻。
但一大早的連州公署,嶺南行省卻傳來消息:廣州北港邊防進出卡口發生槍戰,現場五名聯邦邊防戰士殉國,姚剛母子的車也在激戰中中彈自燃,發生爆炸,且已於今晨在廣州國立醫院被宣布搶救無效。
而巧的是,就在三天前,姚福明也在東城區夢來旅社畏罪自殺,至於為什麼自殺,調查局對媒體給出的答案卻十分含糊。
案件涉及未成年人,不予公開。
連州府聯邦調查局東城分局公告
簽發人:邢立超。
而且由於那個年代各個工作係統信息割接延遲,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姚福明自殺的當天,‘姚福明’一家三口的身份卻在廣州登上了飛往扶桑神奈的飛機。
而也是這一天,紀淩菲最終如願拿到了連北城郊拆遷地,距離她的目標——雲煌集團所掌握的雲崗鋼鐵礦區更進一步了。
當然,這個問題是後話,而且對於此時此刻的趙弘飛來說,並不重要,甚至沒有任何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