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他的根本就不是簡單的校園暴力,而是一個複雜的群體,甚至還有幕後的推動者。
而且,更重要的是,學校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去處理那麼多的學生。
再說他們的父母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法不責眾?這是法理上的一條偽命題,但卻是人情社會上無法辯駁的真理。
不多時,趙弘飛的臉上盡是青紫,身邊是空落落的紙簍,身上是散落堆積著‘廢紙’。
“你了不起啊,你剛才的神氣哪去了?不就能多考幾分麼?”馮曉鳴也猛地腳踏砸落。
馮曉鳴,連州農業大王馮旻之子,農產養殖大戶、漁業協會副會長馮庸的侄子,馮曉航的堂兄,國立中學數得著的二世祖之一,國中學生大佬張子浩的主要小弟之一。
而三年前,趙弘飛差點淹死那次,就是在他叔叔馮庸家的連北農莊魚塘區。
“笨蛋,別打臉。”李金勇推了一下馮曉鳴,輕蔑的表情上還帶著幾許殘忍。
“校花、班花不是都喜歡你嗎?看你這樣,叫她們還如何喜歡?”說著抱著膀子,鋥亮的皮鞋重重的搭在趙弘飛的臉上。
他的父親李恪如今已經在東城大區商務署署長位置上任職多年,是最年輕、最有潛力的長官儲備,連州商務司常務副司長最有力候選人。
就連李秀霞也沾他的光,不但輕鬆擺平了‘連川事件’的何氏家屬的追責,反而由一名小學外聘教師直接被上調進入連州大學後勤處。
不僅如此,她還在李恪的支持下,暗中以連州大學遮掩,秘密開啟了經商之路,由此足見李恪的威勢與能量。
因此,如今的李金勇的勢頭無疑比馮曉鳴更勁的多,也更難以招惹。
而他同樣也還是張子浩的親信小弟,張子浩乃至其母紀淩菲的勢頭可見一斑。
“就是,吃飯跟頭豬一樣,學習好又怎麼樣?活著幹什麼?”張宏攀說著又猛然踹出,地上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張宏攀的家境一般,母親多病,小學時候連張子浩的小弟都排不上,充其量馬仔跟班,但勝在會拍馬屁,敢動敢拚,甚至據傳,他能順利升入國立實驗中學,都完全是張子浩和李金勇的推波助瀾。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在欺負趙弘飛的問題上,他才是最大的人生贏家。
隻不過,他的這個贏家身份並沒能持續多少年,當然,這是後話。
“就是,我白天還看見他偷偷啃鴨腿呢。”身材瘦弱的馮曉航擠不進人潮,但卻也呼喊著助威。
“啊?他是不是偷的?”鮑勃的聲音也帶動著一陣七嘴八舌。
聞言的張宏攀像是抓住了證據了酷吏,頓時眼前一亮,再次猛地一腳喝道:“趙弘飛,你給我從實招來,是不是偷了學校食堂的鴨肉?”
李金勇和馮曉鳴也暗暗對視了一眼,他們的想法可比頭腦簡單的張宏攀惡毒的多。
盜竊可是犯罪,哪怕隻是一塊鴨肉,他們也完全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將這個‘優等渣子’趕出學校。
“我沒有!”
趙弘飛大聲辯解著,他也不是傻子,這麼多年來,他太清楚他們對自己的態度。
所以,他們可以打他,但絕不能坐實偷東西,因為那樣他會被開除,不但不能再見父親,而他漸漸升起的希望也就全完了。
畏懼被學校處置,這也是他常年下來不敢反抗淫威的最主要原因,畢竟07年的大考是他唯一的出路。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的肚子裏有沒有鴨肉?”李金勇抱著膀子,滿臉的嘲弄。
“沒有!”趙弘飛臉色一緊的嘴硬道。
“哼,文明社會救了你,在舊社會,我肯定刨開你的肚子。”
李金勇雖然是在開玩笑,但卻麵露一絲真實的殘忍,但其實更多的依然還是嘲弄,說白了,這麼多年的欺辱,他早已不視其為人。
也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幾乎所有人動作一頓。
可下一秒,看眼李金勇似乎隻是開玩笑,於是所有人又瞬間恢複了之前拳打腳踢的陣勢。
“嗷!”
“啊!”
“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