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的側臉與柏子仁的正臉來了個親密接觸,身體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柏子仁依舊捂著胸口的秘密,半點也不肯鬆開。
淡淡的女子清香傳進鼻尖,唇上抵著一片柔軟光滑,心跳忽然清晰無比,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越來越快。
他不由得張嘴吸了一口氣,齒卻不小心碰到那片柔軟。
一個隱秘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並迅速膨脹占據他整個心神。
他想咬一口。
他遵守自己的本能,咬了上去。
像咬了一團雲。
白喻被驚到了,不知道短短一瞬他想了什麼,一把推開他,拽起他的衣袖擦擦臉上的口水:“你咬我幹什麼?!”
柏子仁望著她臉上的牙印,眯了眯眼,似乎對她擦臉的動作不滿。
聽見問話,他低下眉眼,好像在回憶方才的感覺:“你的臉,很軟。”
白喻:!
她急忙解釋:“不不不,那是錯覺,我的臉不軟。”她是真怕了,柏子仁千萬別又喜歡上咬她的臉。
想了想,她又補充:“我洗臉都洗不幹淨的。”
柏子仁神情平靜地望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一會,金同笑得妖裏妖氣地回來了,金色的袍子在光下閃著,黑色的小蛇蜿蜒附在他雪白的手腕上,像帶了個黑色的手鐲。
一看見白喻和柏子仁,便朝他們走來。
他們都不喜歡金同,齊齊無視他。
金同笑著:“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頓了頓,等不到回答,他也不覺尷尬,自顧自地說著。
白喻一開始還能裝聽不見,後來實在受不了這氛圍,便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幾句。
但金同此人擅話術,很快便勾起了白喻的興趣。
與情商高的人聊天是件非常舒服的事,白喻拋棄了偏見,和金同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隻不過她嘴裏的天南海北都是編的罷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金同忽然一反常態主動來說話,必定有什麼陰謀,非常可能是來套話的。
為了不讓他得逞,白喻嘴裏幾乎沒有實話。
兩人“相談甚歡”。
半時辰後,白喻不經意回頭,看見了柏子仁。
柏子仁還坐在那個小板凳上,目光幽幽地盯著他們,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金同又笑起來,他對著柏子仁一挑長眉,得意地吹了聲口哨。
柏子仁臉色更加難看,他慢慢地站起來。
金同卻突然肅下表情,一本正經地告了辭。
柏子仁冷哼,一把拽回白喻:“你以後不許和他說話!”
白喻有些心虛,連忙點頭。
但柏子仁還是很生氣,他用力捏了一下白喻的臉,還是不解氣,然後坐回凳子上,盯著金同的門發呆。
白喻心裏發虛,等他鬆了手,立刻回了屋。
片刻後,柏子仁把板凳放回屋內,又離開了。
傍晚,晚霞染紅一片天時,他依舊沒有回來。
白喻擔心了須臾,他可從未這麼晚沒回來過。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去,星辰掛在空中閃爍,屋裏仍然隻有白喻一人。
她留好門,脫了鞋襪,上炕蓋好被子,打算先睡一覺。
柏子仁一夜不回來,她總不能一夜不睡。
夜色最濃時,一道極寒的陰氣輕輕吹開未關的門,慢慢溜了進來。
屋內溫度瞬間下降,夢中的白喻不由打了個哆嗦,腳也不自覺地收進被窩。
它一步一踱,靠近了白喻。
月光透過紙窗照在它身上,地上卻未出現陰影。
它飄到白喻上方,微笑著打量她,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微微一拍。
白喻的臉被凍得僵了一下,她猛睜開眼,把被子甩到它身上,自己跳了起來。
她就知道這東西今晚得來找她!
落舒院幾乎日日都有舊人死,新人住進來,所以按理說,這鬼早該來找她和柏子仁了,但它寧願去殺剛來的新人,也不進自己這屋,那就有大大的問題。
白喻自認沒有那個震懾鬼怪的能力,但不代表柏子仁沒有。
今晚柏子仁不在,所以她雖躺下了,卻並未睡著。
白喻跑到門前,把門鎖好。
她是修仙之人,血液能克鬼,根本不怕它傷到自己。最重要的是,她好奇這個鬼很久了。
她蒼蠅搓手:“嘿嘿,我可等你好久了。”
鬼留著一頭貞子般的長發,淡藍的衣裳又破又爛,上麵還凝固著一灘血跡。
它很快掙脫被子,張牙舞爪向白喻撲過來。
白喻惡心一瞬,連忙躲開,順手抄起板凳砸向它。
“嘭”一聲,板凳掉落在地,鬼卻安然無恙。
她搓搓手指,沒想到物理攻擊不管用。
交了幾手,白喻便發現,它身體不夠靈活,也沒有什麼武功,完全靠蠻力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