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一睜眼,就發覺不對。
她被蒙著雙眼,縛住雙手,扔在一個略微顛簸的車上。
自己貌似被綁架了。
但是,她剛才不是在加班嗎?在辦公室被綁的?現在綁匪都這麼囂張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顛簸的東西停下,有人把她提起來,解開綁繩和蒙眼布,推她進了一個破敗的小屋。
同時被扔進來的還有一人。
短短幾秒時間,眾人的打扮讓白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穿越的事實。
大門哐一聲關上,帶走了最大的光源。
驟然陷入黑暗,她努力睜大眼警惕前方。
“能否抬一下腳?你踩到我的手了。”一道溫和清朗略稚嫩的男聲驟然傳入白喻耳中。
白喻急忙抬腳,連聲道歉:“抱歉,沒看到……”
男聲頓了一頓才答道:“……沒關係。”
白喻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這人的聲音很奇怪,她竟然從裏麵聽出了一絲興奮。
等了一會,差不多適應了環境,她才看清地上的人。
看身形似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四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身體傷痕累累,衣衫破爛,像一個被扔在地上的破布娃娃。
白喻不由得後退一步。
她第一次見到如此慘不忍睹的人。
這麼粗暴地對待孩子,真是一群動物!
看少年慘狀,她有些害怕,心底瑟瑟發抖。
小屋又黑又冷,寒風不斷從門縫鑽進來,刮在身上如刀割似的疼。
白喻搓搓雙手,盯著地上的人犯難。
她雖然從來都不是個熱心的人,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殘障人士風做被地當床。
問題是,他受傷如此嚴重,她根本不敢輕易挪動對方。
少年雙目緊閉,沉沉躺在地上,若非剛剛說了兩句話,冷不丁看去,真讓人以為是具屍體。
“你還好吧?”猶豫一陣,她問出聲。
少年短促笑了一聲,笑聲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壓製自己,他的胸前微微起伏:“我沒事。”
“……”沒事?騙鬼呢?
她頓時心疼起來,都這樣了還在逞強,他一定是個缺少關愛性格堅強的小可憐。
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其間混雜著傷口發膿的惡臭,味道衝鼻,熏得白喻胸口發悶。
當著少年的麵,她不好意思捂住口鼻,隻能盡量憋氣。
寒風愈吹愈烈,破敗的木門被吹得哐哐作響。
白喻隻著一件青色薄衫,她凍的牙齒打顫,雙手環住自己,試圖攔住被冷風帶走的熱量。
少年悶不吭聲,好像感覺不到冷和疼一樣,一動不動。
白喻使勁跺腳取暖,餘光忽然瞥見牆角的一堆幹草垛。
她靈機一動,立刻取了些幹草堵住漏風的縫隙,又抱了一些走到少年身邊。
察覺有人過分靠近自己,少年警覺地睜開眼,偷偷握緊衣袖下的匕首。
他眼眶狹長,雙目明亮,如黑寶石般,在昏暗的小屋裏熠熠生輝。
雖然看不清臉,但隻看眸子,也知道他的必定模樣不差。
白喻與少年對視,少年平靜的眼神中藏著不易察覺的惡意。
她心底驀地一抖,直覺少年並不是看起來那般純良溫善。
“躺在地上一定很冷吧?你受傷如此嚴重,我無法動你,要不要我給你身下塞些幹草?這樣會暖和些。”白喻放下幹草蹲在一旁。
少年頓了片刻,回道:“有勞。”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得到同意,白喻稍稍抬起少年的頭。
少年不知被扔在地上多長時間,肢體冰冷,忽然有一雙溫熱的手貼近自己,他不自覺地扭動身體,想要更加靠近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