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墨紫蜷縮著身子躲在牆角邊,她拿著一支微型匕首,又看看帶著劃痕的手腕,也許,自己走到盡頭,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了吧?餘光瞥見陽台的溫黃一點點消失在夜幕裏,她將匕首靠近了手腕……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入耳際,墨紫吃了一驚,會是組織麼?重心不穩地勉強站起身子,極強的恢複力讓昨夜的痛感有所緩和,她湊們房門,右手拉下門把手,口袋裏的左手握緊了那把微型匕首……
“嘿,阿紫學姐”門開了,小青一副淘氣的樣子出現在墨紫眼前,讓握著刀柄的手猛地一顫,險些抽出來的利器又弱弱縮了回去。
“青兒?”墨紫臉色慘白,看著小青,她慌了,哪裏都好,為什麼偏偏是這裏。沒監控,沒外人,墨紫暫居的地方簡直是個極好的行凶地。
“你……你又受傷了。”小青高興沒兩秒就瞅見了墨紫臉上的血色擦痕,還好她機靈,來之前跑了一趟藥店,拿了一瓶消炎藥。便扶著門框小心問道“我能進來一下麼?”
“……”墨紫之前為遮掩自己的身份和偶爾受傷的臉,是告訴過小青,自己在武術班訓練。她也知道這個理由遲早要破的,可她沒想到破的這麼快。
“學姐?”
“啊?……哦,可以。”墨紫反應過來應承下去,側過身子讓小青進去。
小青倒是沒覺出什麼,隻是,墨紫回自己房間換了件衣服,出來的時候卻有些怪怪的,扶著牆,四肢僵硬,有些站不穩。就算問起來,她也一口咬定自己是昨晚著涼,頭暈罷了。
小青環視一圈,一切都很正常,極簡風格的裝修,加上井井有條的家具擺放,墨紫平時應該很愛幹淨,還自律。
小青坐下,墨紫就坐在旁邊。掏出那瓶消炎藥,用棉簽蘸了點藥水塗在墨紫被劃傷的臉頰上。墨紫臉色本來就難看,這下正好借著傷口為自己緊鎖的眉頭找個好點的理由。
“你一個人住這裏麼?”
“對。”
“學姐的爸媽呢?”
“……外出工作,偶爾回來。”
“這樣啊……學姐一人若是無聊,可以來找我玩啊。”
“好。”墨紫搬出自己那堆已經對外人念爛了的假生活,她不想對小青撒謊,但她似乎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自小活在暗殺訓練裏的墨紫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隻知道服從墨邪的命令。現在,興許是墨邪又開始不耐煩了,她能感覺到後腦勺的劇痛,還有墨邪的死命令:殺了她。
墨紫忍著,撐著。直到將小青送出門去,才一下脫力跪在地上。沒錯,後腦勺有記事起便寄生在身上的黑科技,她必須聽墨邪的。可這不代表腦袋聽她的,身體也要聽。墨紫早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方才回房換衣服是個幌子,她翻出了衣櫃夾層裏的麻醉藥,劑量剛好的話,足夠讓四肢脫力,也就談不上下狠手了。
“阿紫學姐,告訴你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哈。我媽媽也忙著工作,雖然她從沒提起過,可我知道,我以前有個姐姐,你跟她……真的好像。”小青說這話時,墨紫看著她的眼睛,明明在笑,瞳中卻隱隱有淚光閃過。也許,小青看破了自己的謊言,這番話,算是安慰,也算……同病相憐。
逆來順受這麼久,她覺得隻要聽話就可以安穩度過這一切,現在看來——墨紫回頭盯著桌上那瓶消炎藥——不行了。
後來,墨紫再沒有去過學校。
那天墨紫出了門,走進了一處無人小巷,剛往深處走了沒多久,巷子高處跳下兩個人影,是葉銘和另一個從前合作過的殺手。看著他倆,墨紫頂著頭部的劇痛,走了過去。
……
“墨總,人帶來了。”語罷,那人將已被打暈的墨紫放在桌對麵的椅子上,往後退了一步。
“嘖,到底是大意了。”窗邊立著的墨邪轉過身來,幾步走過去,兩根指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墨紫的臉,他瞧著,這張同墨蘭八分相像的臉,雖說依舊看著令人生厭,但怎麼說也比小青那張臉要好點。“早知道就綁她了。”墨邪小聲念著,下一秒,墨紫鬼事神差的睜開了眼,墨邪一驚,但早已來不及了……
“小姐,墨總出事了!”一聲保姆的驚呼,讓正在書房看書的小青一愣,手中茶杯傾斜,一本書都被茶水泡透了。
案發地是墨氏集團公司的一處隱蔽房間,有人看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背著一個身上粘血的女孩從後門進去,便拍照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