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辰玥踟躕了很久,決定還是敲門的好。
“希望她在家,不至於叫我白跑一趟。”
不一會兒,她聽見了門鎖發出哢噠聲,微微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隨即後退一步,等著門開。
主人給她開了門,看見她有些驚訝:
“呀,你怎麼有空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說著後退側身,讓出路來給她的客人進屋。
“哎呦,瑾安,我的好瑾安,我再不來,你恐怕就忘了我了。”
“哪能呢?快坐,我去沏茶。”
薑辰玥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柳瑾安推著一輛小推車出來了。
柳瑾安從小推車上拿下一把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今天你過來,肯定有事兒,說吧。”
薑辰玥呷了一口茶:“前幾天,我收到了江柳的快遞包裹。”
柳瑾安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幸虧她自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桌子,問話的語氣卻很平靜:“她給你寄了什麼?”
“我的朋友,東西我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看吧。”薑辰玥從包裏掏出了那個包裹。遞給了柳瑾安。
柳瑾安顫抖著雙手接過了它,把它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抱著,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個包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話,聲音比剛才沙啞了些: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包裹?”
“昨天。”
“除了包裹,沒有其他東西嗎?”
“有一封信是給我的,信上拜托我把包裹帶給你。”
“沒說別的什麼嗎?她有沒有說她在哪兒?”
薑辰玥歎了一口氣:“親愛的,要是有,我會不告訴你嗎?”
薑辰玥喝完了最後一口茶,抬眼看向對麵再次陷入沉默的柳瑾安,以她對這位好友的了解,現在她隻想一個人待著,要是自己還留在這裏,恐怕她會難堪,於是就主動借口告辭。
果不其然,柳瑾安沒有留她,而是簡單客套了幾句話,就放她走了。
薑辰玥看柳瑾安花園裏的黃色月季開的正好,便摘了一朵不起眼的拿在手裏。
室外的溫度開始變低了,薑辰玥裹了裹衣服,卻並不急著回家,而是坐上了途徑城郊那片公共墓地的公交車。
她的思緒翻湧著,回過神時,已經走到了目的地,她從背包裏掏出坐墊鋪在滿地的秋葉上,坐在某個墓碑前,對著墓碑問道:“寧江柳,你這樣,真的是為她好嗎?”
回應她的,隻有秋風偶爾吹起來的落葉而已。
“你的遺願,我照做了,但三年了,她還是期盼著你的消息。”
“你當初不讓我告訴她你的死訊,是怕她太過傷心,你以為,隻要消失的夠久,她自然就會放下你的。可時間根本拿她對你的感情一點辦法都沒有,照這樣下去,莫說三年,就是三十年,她也會等。”
薑辰玥抬手摸了摸冰涼的墓碑,好似在撫摸好友的臉頰一般,繼續說著:“親愛的江柳,就讓我告訴她真相吧。這樣她也許會死心了。你放心,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不會那樣突然的,到那時,我會帶她來見你。如果你同意,今天晚上就讓我夢見片銀杏葉子好嗎?”
說完,薑辰玥站起身,把坐墊拿起來拍了拍,然後放回了背包。
“我走了,記得給我答複哦,親愛的。”
“哦對了,這個給你,我從瑾安的花園裏摘的,是那些你最喜歡的月季花,難為瑾安了,她從小到大就沒養活過一株植物,如今卻把這花兒養的這麼好了。”
薑辰玥從墓地裏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
“啊嘞,已經這麼晚了啊,該回家吃飯了。”她小聲地嘟噥著,坐上了回家的車。
柳瑾安坐了好久,抬起手揉了揉眼,而後做了個深呼吸,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廚房拿小刀打開了那個包裹。
她小心翼翼地劃開了包裹的膠帶,包裹裏隻有一個厚厚的本子和一封信。
她慢慢地撕開了信封,小心翼翼的取出信紙:
親愛的瑾安:
你還好嗎?
很抱歉,我消失了這麼久才出現,卻是要跟你再次道別。
你不要等我,因為我不會再回去。
雖然你仍是我的摯愛。
我把我的日記本寄給了你,就當是我給你的臨別禮物吧。
你想怎麼處理都好。
好了,就說到這兒吧。
寧江柳
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