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乖僻男子(1 / 2)

“真的死了?”

亓官隱在芙蓉帳裏摟著荷溪,手掌扣在她光滑的肩胛上不自覺發了力。

荷溪深知這個男人性情乖僻,不敢在他慍怒時火上澆油,隻得吃痛隱忍。

門外的探子如實稟報:“對,桑峰崖下有座新的無名墳,裏邊是一具殘缺的女屍,還有幾條野狗被開膛破肚堆在墳前。另外,派去的寒皋也都死了。”

發現枕邊女人顫栗得劇烈,亓官隱這才後知後覺地鬆了些手勁兒。仰麵閉目,幽幽歎了口氣,“我真的把路走絕了嗎?”

赤蝶烏毒發作後留下的瘢痕侵了雙手和半張臉,雖然可以通過藥物減退,但痊愈的周期會很長,而且一旦見光又會複發,火燒火燎地疼著。

這輩子他都不能再見天日了嗎?亓官隱咬牙切齒著。

突然,荷溪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憤怨而決絕地朝亓官隱脖頸刺去……隻可惜,差一點點她就能手刃這個害死小纏的惡人。

亓官隱抵住刀尖,掌心瞬時血流成汩,繼而睜開眼睛直逼荷溪,另一隻手狠狠刮了她一巴掌,把人打落下床榻,匕首也應聲落地。

門外護衛聽到動靜不對,立即踹門,與此同時,亓官隱甩下被褥給裸體橫陳在地的荷溪蓋上。

“滾!”一聲怒吼,護衛們抬空的腳還沒來得及踏過門檻,又齊刷刷退回去,關上門候在外邊。

荷溪拽著被角,伏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亓官隱掀開帳幔,順勢扯下一片纏住了傷口。再踱步到荷溪眼前,踢開匕首,踩住她的手掌,報複性的用腳尖崴了幾崴,“你還想背叛我?”

荷溪痛得緊緊咬住嘴唇,已滲出了些許血漬。慘白的臉仍倔強地直麵亓官隱。

卻見他又陰惻惻地笑起來,“你那小姐妹讓她長兄炸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要不要我派人把她屍體抬過來讓你瞧瞧?”

“亓官隱!”荷溪崩潰地尖叫起來,瘋狂捶打他的腿腳,甚至要湊上去用牙咬。

亓官隱直接把她踹翻,揪起她的長發,惡意不斷地羞辱著,“裝什麼情深義重,你個千人騎的婊丨子!不就是想靠她嫁進司家當鏢局夫人嗎?現在希望又落空了吧?司戎的妹妹死了,因為你透露了消息,害得他被我利用,致使他們兄妹二人陰陽兩隔……司戎這會兒會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吧?”

一席話劈頭蓋臉下來,荷溪的心火像被一瓢涼水給潑滅了,眼睛已暗淡無光。

自打毀容了,亓官隱就把她從別苑接回府裏壓榻纏綿。他喜歡看她心灰意敗、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有快感。

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理平衡。

僵持了片刻,荷溪驀地靠在亓官隱臂膀上,目中哀戚:“我被賣到妓院以後,就從沒奢望過會有好的歸宿,我知道我再也不配得到任何純粹的感情。但是小纏讓我相信世界上還有人在乎我,是司大哥把我從刀山火海裏贖了出來,我感激他們。

你要怎麼羞辱我折磨我都可以,隻求你讓我去祭拜一下小纏,求你不要再為難司大哥……好嗎?邊將軍至死都效忠於項家,你不能這麼對待她的子女。”

亓官隱愣住,這個女人花招出奇。須臾間氣勢洶洶要刺殺他,須臾間又卑微乞憐。瞧瞧那雙西子朦朧的眼睛,看久了都要把他的鐵石心腸給泡軟了。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阿隱,別的男人用完我之後就棄如敝履一樣,隻有你,溫存之餘還會抱著我。還有剛剛,他們衝進來時,你第一時間遮住了我的身子……阿隱,如果沒有我小時候的任性,你會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從始至終真正關心我、愛護我的人,對嗎?”

荷溪哭的淚眼婆娑,極盡一個女子的柔弱。她閱人無數,知道這招屢試不爽。

偏偏亓官隱看穿她的把戲,冷笑著起身,後退,滿眼都是譏諷,“你都知道自己是破鞋了,還扮什麼白月光?真倒人胃口!”

若在一日之前,亓官隱還會倨傲地嫌惡地斜睨她,這會兒自己都成醜八怪了,比她矜貴到哪去?

逞了口舌之快,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虛空。

亓官隱默然穿上衣服戴起麵具出了房門,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讓護衛附耳過去,與之交代了什麼事。

當那名護衛前腳剛走,後腳又有一探子來報:“大人,跟蹤司戎的寒皋都凍僵了,沒有傳遞出任何消息。”

“凍僵?”

他在榕樹林裏跌跌撞撞,目之所及處皆是肅殺藤條,或盤杈纏枝,或垂懸半空晃晃蕩蕩,還有紅燈籠飄忽著,鬼影幢幢。

“邊沉……邊沉……”

恍惚間,森林腹地有聲音傳來,他太熟悉了,是邊氏一族在喚他。

“邊沉……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