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哥就是齊修昀。
饒是秦燈也無語了一下,他隻知道在文藝作品裏要是遇到相同姓氏的人要注意,搞不好就沾點親帶點故,但他著實沒想到,這居然是本人。
外人眼裏光風霽月的大明星,居然出身自福利院,這誰能想得到呢,難怪這裏的人提到他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秦燈抱著手臂看向前方,人前總是笑得矜持的齊修昀在這裏褪下頂級流量的光環,被熱情的孩子們包圍住的他,此刻就像一個隨處可見的單純大男孩,肆無忌憚地與他們笑鬧玩耍,沒有聚光燈,也沒有觀眾,是發自真心的喜悅。
秦燈默默地看著,忽然恍惚了一下,過往的記憶與眼前的畫麵重疊在一起,一股深深的懷念從心底湧出,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仿佛想要觸碰一般,秦燈慢慢伸出手,他的指尖微微顫抖,伸向那遙不可及的畫麵。
“老板?”
江梓的聲音喚回秦燈的理性,他的手一頓,隨後不甚在意地揮了揮,輕描淡寫地說:“有蟲子。”
“誒?在哪呢?”江梓立刻四下打量,摩拳擦掌準備滅蟲。
秦燈看得哭笑不得,這小子可真好騙,不過這樣也很好,他不用費太多心思想著去糊弄這小子。
“行了,老實點,當這是自己家呢。”見他半晌都沒找到蟲子,秦燈出聲阻止他的徒勞。
江梓立刻乖乖站好,他看看那邊被熱火朝天的景象,嘴一撇:“搞什麼啊,我們才是客人,就這麼丟下我們自己玩起來,真不會待客之道。”
秦燈看他一眼:“什麼客人不客人的,我帶你來這度假的?要不要再給你泡杯茶唱個小曲兒?”
江梓不說話了,心裏覺得有點小委屈,他又不是在為自己抱不平,而是替老板覺得不值,明明是他們先來的,憑什麼齊修昀一來就搶了風頭,把他們晾在一邊。
秦燈看他雖然閉了嘴卻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你跟一群孩子計較什麼,他們懂什麼,在他們眼裏,他們跟齊修昀更熟,人家來了優先招呼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江梓小聲嘟囔:“可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嗎。”
秦燈越過他看向他身後:“院長。”
江梓臉色一變,立刻像做了壞事一樣緊閉嘴巴,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沒人理他的慌張,院長走近,笑著說:“秦先生,不好意思,孩子們太久沒見到修昀,一下子太激動,怠慢你們了。”
“沒關係。”秦燈微笑,“我能理解。”
院長笑了笑,又說:“秦先生,不嫌棄的話,要不我們一起喝杯茶?”
“怎麼會嫌棄。”秦燈說,“好的。”
院長做了個請的手勢,秦燈瞄一眼站立難安的江梓,忽然說道:“江梓,不是要去廁所嗎,去吧。”
江梓立刻如蒙大赦,狂點頭:“好好好,那我去了——院長,失陪了。”
見他一陣風似的跑了,秦燈對院長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他太冒失了。”
“年輕人嘛,性子跳脫點也正常。”院長笑得溫和,隨後一指,“走這邊。”
兩人進了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這裏能看到外麵孩子們玩耍的身影。院長讓秦燈稍坐片刻,自己去端了茶具過來。
秦燈看了眼那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茶具,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四周,這套茶具在房間裏陳舊的家具襯托下,顯得格格不入。
院長給秦燈倒了一杯茶,笑道:“這是修昀帶來的茶葉,嚐嚐吧。”
秦燈對他點點頭,端起茶杯先是嗅了一下,升騰起的嫋嫋熱氣氤氳了他的眼,清新淡雅的茶香充斥在鼻翼間,秦燈啜飲一口,細細回味,微微的苦澀之後,是淡淡的回甘,令齒頰生香。
秦燈放下茶杯,微笑:“很好的茶。”
院長也喝了一口,笑得怡然:“是啊,修昀那孩子知道我好茶,總是花費心思搜羅這些茶葉給我,真是有心了。”
秦燈又喝了口茶,待咽下之後才悠悠道:“確實有心,不過想必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要搞到這些也不是什麼難事。”
聞言,院長的臉色微微一變。
秦燈也不知看沒看到,徑自說著,語氣含了些嘲諷:“咦?好像也不對吧,他要是真的這麼有心,上次圍牆倒了,他怎麼不出錢找人來修繕的,還要勞煩院長你親自動手。”
說著,秦燈又一副才發現的樣子,四下張望著:“他與其買那些昂貴的禮物逗孩子們開心,不如把這裏改造一下,讓大家住得也舒心一點,哎呀你看,這塊的牆皮都快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