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路先生,我要定了。我已深深愛上她,此生非她不娶,所以,今日你們無論如何,也別想帶走她。”
那大當家的聲音再次遠遠地從那高座上傳來,什麼愛不愛的,他說起這種話來還麵不改色,也不知道害臊,簡直是一個奇怪的人,與他斯文的外表比起來,大相徑庭。
但現在的局麵,不是去揣摩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我和馬文才身處賊窩,第一要務是要逃離這裏,若還有餘地,能帶走路先生和小山最好。
“可是路先生說了,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你,不想當什麼壓寨夫人。感情的事是要講兩情相悅的,人家不喜歡你,你就去逼迫人家,一廂情願,有什麼意思?要知道,強扭的瓜可不甜。”
在這麼多山賊的威懾下,身邊還有個對我虎視眈眈的二當家,我雙腿不禁有些發軟,聲音也幾乎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但為了氣勢不輸那個山匪頭子,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所有慌張都壓下去,強作處變不驚地與他對話。
“我不在乎強扭的瓜甜不甜,能入口就行。況且,她還沒有見過我,說不準,她也會如我一樣,對我一見傾心,第一眼看見就想嫁給我,做我的夫人呢?”
呸,真不要臉,什麼一見傾心?他雖然確實有那個資本,生了一副好皮相,但這種話一廂情願地說出來,未免太不謙虛,有些自信過頭了,略顯輕浮。
他然後開始笑,一邊招手,喚來一個小丫鬟。
然後我就看見,正熟睡著還是被他們弄暈過去的小山被那小丫鬟抱著,遞給了他。
他接過小山,抱在懷裏,真誠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將來,我和你們路先生也很快會有這麼可愛的孩子的。隻不過,現在,你們若想要帶著這個孩子安然無恙地離開這裏,就最好不要再有帶走你們路先生的念頭。我無意為難你們,能放走你們一次,就可以再放走你們第二次。老實說,我對你們根本不感興趣,我也不怕你們回去報官來剿滅我這黑風寨,官府的人屍位素餐,根本沒有那個實力。所以,我覺得你們最好的選擇就是乖乖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永遠也不要再想起你們的路先生。”
“可好?”
最後兩個字突然帶著些威脅的意味,他的神色也突然從剛才的平和變成了毒蛇看見青蛙一樣那麼的陰毒,這樣突然的轉變,尤其是在像他這樣一個看起來衣冠楚楚的人身上,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他是怎麼發現小山的?這孩子的行蹤竟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中,用小孩子來做威脅,實在卑鄙,可惡至極。
“我們要走,不需要你的大發慈悲。路先生要走,你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馬文才率先回他,我緊接著道:“沒錯,像你這樣的土匪,蠻不講理,沒有一點道理可言,平素也就會幹打家劫舍的缺德事,得不到的就隻會用強,根本就配不上我們路先生。”
“是嗎?”他冷笑,這反問的語調陰森森的,徹底沒有了剛剛那一派掌控全局的氣度。
“看來你們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我主動要放你們走,還不接受,硬要跟我唱反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揮手示意,兩邊守著的小山賊突然竄上來湧向我們,揮起刀欲再次把我們拿下。
“大哥,大哥,可別傷了那小白臉的,我還等著把他捉回去玩玩,給我暖被窩呢,那大美人讓給你,怎麼著也得給我留一個不是。可別傷了這細皮嫩肉的小臉,嘿嘿,傷了可怪可惜的。”一邊的二當家急急阻止,說著想要上來護我,厲聲喝退了那些朝我揮刀的人。
我無比膈應,正想一腳踹開這隻想吃天鵝肉的癩□□,馬文才一把將我摟緊,又快速在我耳邊道:“抱緊我,小心刀劍無眼。”
我依言抱緊他,緊緊貼在他胸膛上,寬厚結實的觸感帶給人心安的慰藉。
他左手摟緊我的腰,右手順勢抽出那二當家腰間別著的大刀,同時一腳踢中他的胸口,直踹向那高位之上的大當家的方向,最後摔到離他很短的距離,儼然是想較量一番的挑釁。
他的腳力,在書院蹴鞠時我就早已領教過,那二當家也是被踹得吐出一大口血,噴得好大一塊地板上都是,血腥又可怖。
那麼壯實的一個大塊頭在馬文才的一腳之下竟被直接踢癱在地,趴在那裏,像是受了極嚴重的內傷,雖然人還沒有昏過去,但是已經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掙紮了半天,最後還是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