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部落、山城郊區、山腳下瞭望路。此處有一個破落戶,附近人稱之為227號瘋人院。
這一片房子一群連著一群,牆連牆,院連院,有人住的不足一半。有本事人的都去了城裏供暖空調一應俱全;沒本事的人才留下來受凍挨熱。
可不管是有本事的人,還是沒有本事的人,都是做著發財夢的人。家家戶戶將自己家能加蓋出去的地方占好,爭著搶著把可用的地方占完了,剩下的狹小地方便成了老鼠蟑螂蒼蠅臭蟲的天堂。
227號瘋人院是一處神奇的去處。十年前一個潦倒的瘦弱男人頂著一窩稻草一樣的亂發打開了那個久沒有人煙的院子。沒有人清楚男人的身份和年齡,隻知道約莫一米七五高,衣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口音純正,細長的眼睛半睜半閉。這些都是聽雜貨店老板娘說的,她是唯一和男人說過話的人。
有好奇的人常在附近溜達,試圖觀察男人做什麼營生。然而除了去小賣部,227號大門常年緊閉悄無聲息,夜晚黑燈瞎火,一如十年前無人居住時。就這樣,一座平白添了詭異陰森的院子得了附近人們的敬畏。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大家爭相搶地加蓋房子院子的時候,227號左右相鄰的兩戶自覺隻蓋到了中線。這一片地方隻有227號的兩邊還留有三五米的空地。
可是就是這三五米的空地,兩年前有一個夏天突然多出了一個男孩。男孩默不作聲坐在那裏兩夜,等到男人終於出了門,跟這男人進了227號。隨後的兩個月,每月都有一樣的情況發生,227號前後進去了三個男孩。
這些男孩就像是那三五米的空地裏長出來的人參果,憑空出現,卻就這樣住了下來。秋天開學的時候,他們光天化日出現在課堂。人們才知道227號住的人也要上學!既然227號有人出來,人們對它鬼神般的敬畏消散。
孩子們的好奇心被家裏的大人吊著,有那大膽的在學校裏攔住男孩們,推嚷中男孩們打起來。三個男孩像不知道疼,不退縮也不說話,即使身上見血卻打地更凶。227號在人們口中變成了瘋人院。沒有正經身份和工作的男人,帶著三個不知來曆的男孩深入簡出,不但不與人交往,瘋起來都不知道疼。
這是一個家徒四壁的房子。男孩蒙著眼雙腿穩穩紮住馬步,雙手前舉感應空中的熱源。二十米開外,頂著一頭亂發的男人手裏拿著紅外筆指在離男孩一米多的椅背上。他的身後,屏息站著另外兩個男孩。
蒙眼男孩是三人中最大的,今年十五歲,叫曾可。
過了暑假他要去更遠的地方,他不喜歡離開。這個地方很破爛,對麵的男人神出鬼沒又很少說話,有幾分鬼氣。但是這裏卻是他最放心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隱藏不叫別人發現他是一個怪物的日子,他過夠了。227號瘋人院?他喜歡這個名字。都是瘋子,那就幹什麼都正常。比如說,他不小心引雷劈了院子。
一顆玻璃彈珠飛來砸在他的右肩,他往後騰騰的退了五六步背後撞到白牆,刺骨的痛從右肩窩傳來。哎,怎麼忘了老家夥最討厭練功走神?他凝神感應空氣中微薄的溫度差。老家夥怎麼想出來的,小小的紅外筆點在某處能產生零點零一度溫差嗎?他一點感應也沒有。
有了!翻手一個玻璃彈珠準確的彈在椅背上,咚的悶響讓他知道那是木頭。很好,一支紅外激光筆點在木頭上兩分鍾以後,可以產生極輕微的周圍空氣溫度升高。他拿掉蒙眼的布看向男人。
男人麵無表情。或者說雞窩亂發傾蓋下即使有表情也看不見。他手中的激光筆一揮,示意曾可走開。
他身後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在院中站定。男孩顯然討厭這張女相的臉,每天都將臉上弄的髒兮兮,頭發也越來越像男人的雞窩。他是秦劍,一個有速度的男孩。
紅點落坐院門上。秦劍像一陣風兩個縱躍已來到紅點處。不待他伸手觸及,紅點又落在他左後方的院牆上。就這樣紅點上下翻飛如調皮舞蝶,在院中屋內四處亂跑。院子雜物層疊東一處西一處,乍看雜亂無章,實則極有效的阻擋了秦劍的速度。他疾步如飛落地無聲,始終追逐在紅點後。
十五分鍾後紅點滅,秦劍立在院中喘息,額頭是細小的汗珠。他今年十四,和另一個男孩秦風同歲。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和秦風的弄錯了,他才是風,而秦風是劍!
秦風從男人背後走出,筆挺的立在剛才秦劍立的位置。手中一根細細的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