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2 / 2)

頌祺拉何嘉找了個陰涼地坐下,說:“你昨天不應該在顧井儀麵前說那些,畢竟夏痣是他朋友。”

“我就說了怎麼了?大不了絕交,大不了沒朋友。”何嘉把目光塑在頌祺臉上,“我是為了你啊笨蛋。你是不會說這些的,那就我來說,反正不管顧井儀怎麼看我,但凡他在乎你,他就應該懂得要和夏痣保持距離。再說昨天我已經很克製了好嗎?”

“那彭川呢?”

“隨他作去吧。婊子配狗,攔也攔不住。”何嘉戳戳頌祺,“你看你看,現在顧井儀也過去了。”

夏痣倚著籃球架的柱子跟彭川說笑,校服外套已經脫了。夏痣喜歡穿緊窄的短上衣,顯腿長,束的胸脯鼓蓬蓬的。頌祺倒覺得她的笑是真的,至少當著顧井儀是真的,她像一碗水端放在他眼前,夭矯,無極,慈悲,身不搖而自顫。

顧井儀和夏痣打了聲招呼,就把彭川曳到一邊:“昨天才吵一架,你怎麼還有說有笑的啊。”

一提這個彭川就氣:“她跟我吵我就不有說有笑了?我咋那麼聽話呢。”

顧井儀降下音調:“你哄她啊。我跟你說,何嘉那個性子,你越晾著她,她越尖銳。”

“靠!你知道她尖銳你還要我撞槍口啊!”彭川跳起來,顧井儀按住他,“就是因為我知道她尖銳我才讓你哄她啊。我都能想象何嘉天天在頌祺跟前怎麼數落夏痣,你整出來的事你不得收拾?你說頌祺要是被何嘉同化了,以後我多難做人啊。”

“你,”彭川凝固了臉孔,“不是,你丫求生欲挺強啊。你早幹啥去了?”

顧井儀理直地說:“拜托,我一直就很拎得清,現在是你連累我。”彭川嘴巴成了眼睛。

“你倆說我什麼呢?”夏痣忽然閃在他們身後,兩人嚇了一跳,打著哈哈說沒有。

“背對著人就是有鬼。”夏痣笑嘻嘻地,她看顧井儀時顧井儀遊移了視線,原來他是在看頌祺。

夏痣自發地把話講下去:“最近學校要辦文化展,我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不可以把你的畫借我?顧井儀?”

顧井儀說:“我最近沒畫。”

“一碼歸一碼,那夏痣身材倒是挺不錯的,雖然不很高挑,但腰是腰腿是腿。”何嘉跟頌祺說,忽然想起什麼:“你還記得我前段時間跟你說我長高了四厘米嗎?靠!我昨天量了一下,腿沒長,腰長了四厘米!本來我是黃金比啊!”

顧井儀和夏痣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很久。下了體育課,顧井儀還猜想頌祺會問兩句——為了何嘉也會問兩句吧?結果頌祺也是這樣想的——這倒好像她在介意,就沒有問。顧井儀不由有些灰心。他已經克己了這些天,總端著有意思嗎?又想,畢竟了解是循序漸進的事。不能毛燥。不怕時間長,隻要她不抵觸他就行。想歸想,羨慕彭川也是真的。

晚上又一起回家,電梯維修隻好爬樓梯。第一次希望樓梯能無止境地長。樓道裏燈有些發昏,欲盹著的樣子。沒有話。

顧井儀想問頌祺阿飛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人打她,可是他問不出;想提夏痣同他的談話,好像又顯得自作多情。

頌祺看顧井儀一直看著她,近於神往,她問:“怎麼了?有話要說?”

顧井儀搖搖頭,用開玩笑的語氣:“沒事。”明明十幾分鍾前他還對她不滿,現在他通通原宥了她。

頌祺猶豫地問:“彭川真的和夏痣?”

“沒有。夏痣是和誰都很開,用她的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他終於有機會解釋:“今天下午她還問我借畫來著。”

頌祺說:“你沒借給她是嗎?你有那麼多畫。”

顧井儀笑出聲:“你怎麼知道我沒借她?”

“就是知道。”

“怎麼就知道?”

“就是覺得你不會願意把自己的畫貼在大廳展覽板上,給那些不會看又看不懂的書呆子瞧。”

現在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沒告訴她的是,那些畫裏有一半是她。顧井儀說:“你可以不用說這麼犀利。何嘉就是太犀利了,讓彭川有些沒麵子。”又提議:“不然單獨把他們約出來,見個麵?”

“過幾天吧。他倆脾氣都衝,別一見麵又來個釘頭碰鐵頭。”

他們一齊笑了,笑中頌祺沒留神,踏空一級樓梯,顧井儀及時攙住她,“沒崴到腳吧?”

她說沒事,抬眼發現跟他剛好是能呼吸到呼吸的距離。顧井儀本來沒注意,看到她看他。她在他眼神裏搖曳。不真實。那一定就像撞進一個字裏忽然認不出,又記不得,漸漸退化為象形——那是什麼?一時間他腦子裏隻有不合乎文法的一句:如果他吻她。是的,如果他吻她。

那燈又發起昏來,閃一閃眼,這下是徹底盹著了。樓道全黑。

頌祺沒有說話,剛剛那黑讓她驚跳了一下,旋即又鬆懈下來——顧井儀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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