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嫁人了嗎?你已經有兩月的身孕了。”
剛剛開春,明明外麵還是晴空萬裏,可古音卻是聽到了驚雷的轟鳴聲。
若不是打雷了她聽岔了,如何會聽到這樣不可思議的話。
她不過就是太累了所以有些食欲不振,引起的頭暈惡心而已,怎麼會是有孕!
“大……大夫,你,你再仔細診一下,肯定是診錯了,我,我怎會……”
古音有些著急,她一貫最是懂禮數,此刻也有些不管不顧,把自己嫩白的手腕往前送。
老大夫上下瞄了她一眼,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古音一月前來鎮上的,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外呼別的,實在是她那張臉,有些過分的好看了,一出現就讓人忽視不了,她雖有意遮擋一二,可根本沒什麼用。
不過別說這窮鄉僻壤,有人說過,就算在京都城,她若是出現,也能引起全城女子的恐慌。
這麼漂亮的女子獨身一人來這裏本就讓人生疑,若不是她自己安分守己,整日就窩在屋裏也不怎麼出門,這小鎮隻怕也容不下她,可如今她又無端被查出有孕,一個絕色美人,獨自跑到這窮鄉僻壤吃苦,還有孕,這三個因素隨便哪個拿出來都是足夠讓人好奇,更何況三件事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都不需要問,靠想象都能腦補出一場大戲了。
少女變少婦,還是身份不明的少婦,就足夠讓人心情複雜了,這少婦還質疑他的醫術?當下“和顏悅色”的老大夫也有些不悅了,板著臉眼中還有幾分鄙夷和不耐煩:
“到底有沒有孕,你自己不是最清楚?老夫雖不是什麼華佗扁鵲在世,也絕不可能連小小的喜脈都診錯,你有空質疑我的醫術,不如好好的想想這孩子是要留著還是”
許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大夫說落胎太不應該了,在最後的關頭總算還是保留了點“醫德”,沒將那殘忍的話說出來。
不是沒看出他眼中的鄙夷,隻是……古音不自覺的捏緊了衣袖,她現在已經沒空去管這些了。
呆坐半響,老大夫都忍不住出聲趕人了,她才默默的褪下手中的玉鐲遞了過去,這是如今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當初從府上逃出來,那些東西她一樣都不敢帶,上麵都有官家印記,隻要她敢用,一下就會被找到。
老大夫這把歲數早就是人精了,樂嗬嗬的收了鐲子,給了古音一個放心的眼神。
臨走的時候可能是拿了那麼貴重的東西良心發現,他叫住了古音,囑咐她若是真想落胎,一定要早些打算,等孩子大了就不好辦了。
古音沒敢回應,落荒而逃。
她現在住的院子是用帶出來的積蓄在村裏租的,院主人在鎮上一家大戶人家做幫傭,平時很少回來,給了她足夠的自由空間。
是她十七年從未享受過的自由。
此刻一個人孤坐在院裏的大樹下,她再沒了之前享受生活的心思,內心一片荒蕪。
肚子裏這個小家夥從未在她的計劃中,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資格孕育那人的孩子,偷偷生下?她想過,可隻一瞬間就退縮了,先不說那人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就她現在連養自己都困難,又如何再負擔的起一個新生命,她太膽小了,沒有豁出一切的勇氣,她才剛剛從囚籠裏逃出來,如今的新生活是她夢寐以求多年的,她不想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