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是修伊司!”
“修伊司和卡萊爾!”
兩個人一起大叫起來,但眼睛更尖的黑魔法師隨即發現了更多:“不,不止修伊司,還有月見!修伊司身後載著月見淺雨——他們一定是在路上遇到了!這簡直太好了!”
克羅采話音未落,獨角獸之王已經如閃電般衝到兩人麵前。修伊司從獨角獸背上敏捷地跳下,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轉:“隻有你們兩個?沒看到青梵?”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扶住同樣從獨角獸背上跳下來的月見淺雨。“我沒有遇到昆斯埃特,不過他那邊已經有了回音,正在往這裏趕過來——我這就把坐標發給他,估計一會兒就到了。你們幾個先在這裏休息,我繼續去找青梵。”說著重新跳上雕鞍。亞特拉斯急忙一把抓住他手臂:“等一等修伊司——你剛才說,‘繼續找’,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卡萊爾跟青梵聯係不上?難道青梵不能告訴你們他的確切坐標?”
亞特拉斯一句話出口,克羅采和月見淺雨頓時變了臉色,修伊司卻隻是靜靜凝視異常敏銳的預言師,灰眸裏閃出精亮的光芒:“他不會有事——我這就去找他。”
這句話就是明白地承認了亞特拉斯的假設。粉紅色頭發的預言師皺起眉頭,繼續問:“你沒有方向?或者說,一點頭緒?我不知道卡萊爾的生命契約是怎麼作用的……”一邊說著,亞特拉斯瞥一眼那優美異常的銀白色生靈,隨即重新對上那雙銳利的灰色眼眸。“但是,如果魔法騎士的心靈傳音可以不受元素風暴影響的話,這個按理說應該也一樣。而假設如此,青梵的聲音和信息還是被屏蔽,就說明一定還有其他的問題……”
“你是說,我不去找?”
“我的意見是,必須分析了情況然後再去找。”不理會魔法騎士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亞特拉斯轉向黑魔法師,“請克羅采先生嚐試黑魔法師的血罌粟聯絡,這大約是元素暴動之後,最快檢測出風元素開始恢複的辦法;一旦恢複,立即向青梵發出不間斷聯絡。月見淺雨先生,請檢驗這幾件東西,”說著拿出幾個小小的壇子,“我覺得在元素暴動的瞬間,這裏的獸怪反應不太正常。而且,當我試著處理屍體的時候沒有采集到皮肉,而是這些東西,係統提示上說都是劇毒。”
月見淺雨麵色凝重,接過壇子,打開隻看了一眼,立刻確定那是和自己一路上發現的完全一樣。“這些獸怪都留下了劇毒的灰燼,或者說,‘變成了’灰燼。情況很不對勁……不同尋常。”
收到藥師刻意投來的目光,修伊司頓時抽緊了下巴,清秀的眉毛緊緊皺起:“我知道情況不同尋常,需要小心謹慎,不能輕舉妄動。可是,現在聯係不上青梵,而我是絕對不可能就任由他失去信息地呆在這裏一動不動!”
“修,你是隊長,你得冷靜些。”依照預言師吩咐,釋放了血罌粟訊號的克羅采轉過頭來說道,“亞特拉斯的意見是對的。情況不明,而我們要避免關心則亂這個最大的麻煩。”
“不,我做不到——我怎麼可能做到?!”
清雅美貌的魔法騎士顯示出異常的煩躁,連他座下的獨角獸都開始不安地刨打著地麵。他轉向了藥師,“月,你知道的,我不能——我從來沒有這樣跟青梵失去信息……也許夜魔殿裏是一次,但是我知道那是夜之魔神的考驗,我們並沒有失去彼此。可是現在……我做不到!我要去找他!”
看到那雙灰眸流露出的強烈感情,月見淺雨麵色也變得蒼白起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對勁!修,你是我們的隊長,我們當中最強的人,我不能想象如果讓你就這樣全憑著一股心氣、稀裏糊塗地漫山遍野地去找,萬一遇到點什麼意外而我們不在身邊又該怎麼辦!亞特拉斯的意見是有道理的,我們該首先冷靜下來,然後才能想辦法解決問題!再說,”他頓一頓,淺色的眼眸直視修伊司,“你也要相信青梵的實力,他總是沒事的。”
“我是‘甲殼蟲’的隊長,隊伍裏實力最強的人。”修伊司靜靜重複一遍,淡淡的語氣卻讓周圍隊友們心頭震顫,“‘甲殼蟲’不能沒有我坐陣,但是,‘甲殼蟲’同樣不能讓青梵缺席——沒有青梵就沒有‘甲殼蟲’的個性,他才是‘甲殼蟲’真正的支柱和核心……而我,更不能不去找他。這與他本身實力強不強、會不會有事無關,也與我相信不相信他能夠安全自保無關。我隻是必須去找他而已。”
目光靜靜掃過隊友們擔心的麵孔,灰發的魔法騎士突然微笑起來:“那麼亞特拉斯,接下來要拜托你了。我把‘甲殼蟲小隊’的隊長頭銜暫時轉交給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甲殼蟲’的代理隊長——請和月見一起,決定你們接下來的行動。”
亞特拉斯張一張口,卻終於沒有拒絕。修伊司滿意地點一點頭,轉開目光,臉上突然升起更深的笑容:“昆斯埃特過來了!可以通過他和我聯係,我想這樣你們能更放心一些。”
果然,跨了一頭岩羊的昆斯埃特正快速地從山坡上衝下來——亞特拉斯猜測,某人之所以晚到了這麼長時間,與他胯下的坐騎更適合在懸岩間奔騰跳躍而不是山林穀地的長途奔跑應該有相當關係。隻見某魔法騎士一邊快“羊”加鞭,一邊臉上已經露出大大的興奮笑容:“哇哇哇哇哇,太好了,大家都來了啊!總算是趕到了——唉,都是這家夥啦,樹林裏草地上跑也跑不快,還給我發脾氣使性子……青梵你要生氣,今天晚上就來一道烤全羊好了,可不是我的錯啊!咦咦,青梵不在?青梵小子跑哪裏去了?難道在躲我,還是在玩捉迷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