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龍背上的旅程(2 / 3)

青龍一陣輕笑,連帶著身子也一陣輕輕顫抖:“那你還把那兩個小東西打發到後麵去?雖說有風靈保護他們不會受更多顛簸,不過那一個個都被捆得緊緊,蒂溫妮愛熱鬧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會兒扯上凡西亞納和安菲特裏德大說特說,感冒的會是七個而不是你一個喲!”

“啊?!”

尖叫一聲,青梵身體猛然僵住,隨即以極慢極慢的速度,小心翼翼轉過頭去。

昏迷中的甲殼蟲成員都被精細結實的繩子固定在青龍背鰭的鱗片上。為了保險,青梵不但很細心地在每個人身上都多捆紮了幾圈,還用繩子將所有人都連接起來。快速蛇形遊動的青龍優雅地扭曲著身體,帶動身上“小小的”七個人(作為修伊司契約對象的卡萊爾在他昏迷但沒有生命危險的狀態下自然地回到他的個人空間)也跟著左右輕擺,襯著巨大的龍身好像掛下了一串裝飾葡萄。雖然環繞在七人周圍的元素之靈習慣性地隱去了身形,青梵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被輕風扯成帶狀的光暈中淡藍色水珠閃閃;紫色的眼睛眨巴一下,又眨巴一下,心中默念兩句,隨即猛然回頭:“那個,波塞冬娜,打個商量好不好?雖說你一向跟阿蒼家的裘恩不太對盤,不過暫時讓它出來一下給月月他們加加溫保暖一下怎麼……樣?”

“保暖加溫?”一句話沒說完,身下穿來劇烈的抖動讓青梵一下子趴倒在龍身上。努力抱住身下的鱗片,青梵隻聽青龍止不住一陣陣發笑,“拜托青梵,又淋水又加溫,一邊還有小風不斷地吹啊吹——就算你真打算把那條小魚兒又蒸又熏又烤,也用不著連修也一起順帶著料理吧?他可沒有得罪過你。或者,你認為現在是蒸桑拿的好時機?”

“蒸桑拿……扯什麼嘛?”一時思考不周而被揶揄的少年哼一聲扭過臉去,“反正都是掛在你身上,改變體溫讓他舒舒服服的,還不是你腦子一轉的事情?”

“啊,這個呀,從理論上倒也不是不可以。”輕笑著,青龍優雅地擺一下尾巴,“不過青梵,剛才我已經說過,選擇走這個通道就已經違反了魔法世界的規矩,怎麼好一犯再犯地繼續使用不該用的力量?如果真的因此感冒,那也隻好認命,讓月見配出一味新藥,以後也多一種賺錢方法——雖說前景不見得會有多好。”說到這裏頓一頓,聽耳朵後方清楚地傳來某人磨牙的格格聲,波塞冬娜忍不住又是一陣輕笑,“好啦好啦,小鬼也別生氣——有時間跟我生氣,還不趕快瞪大眼睛看好周圍的景象,把特征全部記下來,以後下水玩的時候也方便帶你的‘土特產’。”

什麼見鬼的‘土特產’……直覺地想反駁,但目光在周圍隨意一掃,青梵卻是立時瞪大了眼睛。

飛龍在天,但這一條水之司掌強力打開的通道,卻更像是用水卷成的極粗極大的長筒——當水鏡中心蕩漾出一個開口,青龍的身軀從中穿過正式開始這一趟“旅行”的時候,青梵就這樣想過。讓純淨的元素聚集起來形成一條可供自己通行的道路,在這些元素司掌當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加上青龍巨大身軀造成“騎龍旅行”夢想破滅而產生的沮喪和耳邊旁邊元素之靈們的鬥嘴,讓青梵對“理所當然”包裹在青龍周圍的巨大的水元素力量毫不在意。然而此刻被一句提醒,青梵這才猛然發現,透過上下左右的純水幕牆,呈現在自己眼前的,竟是異常絢爛的海底奇觀!

沙灘,岩礁,不知從哪裏照射下來的陽光,穿過流動的海水投下斑駁搖晃的光影;瑰麗的珊瑚礁和浩瀚的馬尾藻森林裏,無數五顏六色形象各異的魚兒忽隱忽現;遠方深沉的海水中慢慢顯出大型的石斑,更有一群活潑的海豚,驅趕著魚群向自己的方向飛速遊來——

“老天……波塞冬娜,這些都是哪裏的海底——真是、真是太漂亮啦!”仰起頭,看著龐大的魚群從頭頂上飛快地掠過,青梵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圓筒的通道,水元素隔開的透明幕牆,簡直跟聯盟的大水族館一模一樣!可是魚的種類多了好多,而真正海底的話光線又不可能這麼亮能夠看得這麼清晰……”

“這兒可不是你腦袋裏麵那種囚禁水族的地方。”微笑一下,青龍尾巴輕輕一甩,拍得純水結界頓時漾開無數圓形的漣漪。青梵驚訝地看著漣漪所到之處一切景象都化為藍色的水汽,隨後又緩緩恢複成形,“和用來看你們的水鏡一樣,都是把遠處的景象投影過來,所以你看到的一切其實都不是真正的生命——純粹的水元素裏又怎麼可能有魚生存呢?不過,這些景象的本身又是真實的。那些珊瑚樹啊、漂亮的海貝啊,都在它們本來所在的海底呆得好好的,周圍的景象也和你現在看到的一樣。哪,所以你可仔細瞧著,什麼寶貝旁邊會有哪些看守,我以後可是絕對不會再多提一個字的!”

“真的?!”不理會最後一句帶著調笑意味的“鄭重聲明”,青梵隻是瞪大了一雙眼睛到處望去,“波塞冬娜,那遠處深色的海水裏麵,那些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的是什麼?海中的螢火蟲嗎?”

怔一怔,青龍隨即深深笑起來:“真不愧是青梵,一眼就瞄到水族們最看重的寶貝——那是水族才有的聚光珠,鑲嵌在建築尖頂上,收集白天陽光的。也有一些水族把這個當成晚上吸引獵物的誘餌。不過對於高級的水族幻獸,聚光珠和體內的魔核一樣丟失不得。因為聚光珠會自動凝聚周圍的一切光明力量,而這種聚集起來的力量,可以不分屬性、為持有它的任何幻獸或是魔獸自由使用;當然,拿到它的人類,效果也是一樣。”

“我的天……”心念飛轉,立即想到這件寶貝“出水”可能帶來的效果,青梵嘴巴頓時張得老大,半天也合不攏來。紫色的眸子用力眨巴兩下,“波塞冬娜,我向你保證,聚光珠的秘密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聽到少年莊嚴的語聲,青龍心中微震,隨即輕笑著搖搖頭,“這又要什麼保證?聚光珠的效果屬性固然都很不錯,但對於修伊司或者昆斯埃特這種程度的人物,魔法力量增幅也不過如此。要說到作用,頂多也隻是針對那些剛剛入門的魔法師魔法騎士罷了。可假如想要大量收集,以現在人類的力量、在水下的所能,算得過這筆賬來的人一定不肯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再說,”嗓音一沉,青龍的語聲頓時透露出十足的倨傲,“真要有人敢下到水底,倒是可以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我這寂寞了幾百年的水族的本事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