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保護我，因為他覺得我需要，因為這是隊友同伴的義務，因為他很喜歡跟我在一起、也喜歡保護我的感覺。
愛德蒙，我喜歡他眼睛裏麵帶著笑看我的樣子，銀灰色的，非常漂亮。這樣的美麗，適合一輩子保護起來，珍藏起來。
我知道他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不，其實隻是不說，因為覺得沒必要說，說了不見得有好處，不說倒不會產生確實傷害。我對他也一樣。沒有道理兩個人要用雙重標準，十七叔生氣是因為他了解我所以從不瞞我，更不可能把什麼利益、規則放到我們的感情之上，但是修不可能做到這樣。反過來，要我對修掏心掏肺沒有一點保留，或許還是讓時間倒流來得容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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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時間倒流……阿蒙荷坦普的長項是空間跳躍，以千萬光年為單位縮短流逝時間。但是要讓線形延伸的時間軸方向倒過來，估計就是神也沒有辦法吧。”愛德蒙忍不住嗬嗬輕笑起來，“說得這麼絕對，要是讓你家小情人聽去了豈不傷心？”
歪頭，順便在他手底下蹭上兩蹭，“三十八舅還沒那麼無聊。”
林淵嘴角抽搐兩下：“青梵小子，如果需要，我不介意做任何棒打鴛鴦分飛勞燕的舉動。”頓一頓，“再說，你也知道你家十七叔是個什麼角色。”
“少指桑罵槐詆毀我十七叔！”一記眼刀過去，青梵坐直身子。“何況就算修知道了又如何？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是什麼樣的人，十七叔又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是各人的行事習慣，憑什麼對我們雙重標準？我喜歡修，修也喜歡我，不過再喜歡兩個人也不可能變成一個。要他拋開自己多少年的認知、習慣，徹底拋棄了從前的自己來服從我體貼我，這種喜歡又有什麼意思？我要一個情人一個伴侶，不是保姆更不是仆從！”
“救命救命！我一句話招你一堆……可是你看看那些，”點一點愛德蒙帶來、鋪開占據了房間大半視野的各類報紙，“利爾斯做千金一笑，信手江山可拋卻，神秘的利爾斯與更神秘的利爾斯情人……哪一條看起來都是利爾斯小公爵為了你要不愛江山自毀前程啦！想想這家夥的身份還有二十三年的行事，怪不得青黛還有你家的這一群擔心啊。”
這次換青梵嘴角抽搐：“這個……舅舅啊，你把愛德蒙他們概括成一群，是不是太……太……”
“這沒什麼問題。”愛德蒙插嘴，“反正我們早就習慣被宙斯珀你用‘一堆’、‘一組’、‘一簇’之類的量詞形容，‘一群’，很正常。”
“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青梵黑線一下，“我已經答應黛黎絲會挑個日子帶人回家，至於我們要怎麼相處，那個跟別人才沒有關係。”
“青梵你還真有自信……”
“與我們無關，宙斯珀你還這麼覺得？”愛德蒙揚起眉頭。“宙斯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在擔心什麼？”
“當然知道——如果我現在說一句我對利爾斯其實並沒有很大意思，青帝手下會讓那些無聊的報紙從今往後徹底消失，是不是？”青梵站起身來，並不高大的身材在坐著的兩個人看來顯出一種少見的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愛德蒙，代我告訴他們，謝謝所有好意的操心，不過——青梵把握得住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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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真不愧是我兒子。”
掌聲。
青梵呆住。
笑吟吟推了門進來，君司寞溫和對上不敢想信的眼睛，“怎麼，沒想到我來還是後悔剛才話說得太滿？”
“真的是你，老爹……”青梵呻吟，愛德蒙微笑走過去給摩根司密·梵恩行禮，“當然是老師——宙斯珀，我們再大膽，也不到假傳聖旨的地步。”
微笑一下，向林淵點頭示意，君司寞隨意坐下，順便轉頭四下看一看青梵的蝸居。
“老……爹？”
“你媽媽很擔心你，青梵。不過現在看來，你很清楚自己所處。”又笑一笑，抬手示意兒子在身前坐下，“隻要你明白自己，還有利爾斯各人的身份、行事，知道裏麵多少‘不得不’，就不需要擔心這個世界會因為你的一時脾氣把天地翻過來。”
臉紅……低頭：“老爹啊，我平時是玩得凶了一點，但是還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任性沒品的事情吧？”
“戀愛中人智商都呈現負數。宙斯珀，雖說你一口一個喜歡就是不提那個‘愛’字，但防範於未然總是沒有錯的。何況，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這還是你的初戀。”君司寞微微好笑地看青梵圓圓臉持續發紅，“或者，你手段還不夠，需要我再教你兩招，試驗試驗那小子看他待你到底如何？”
“咦？真的？！”
“唉唉，博士，”看林淵已經滾到地上，愛德蒙隻好努力忍笑，“這不是你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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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蒙。”
“博士？”
“青梵還是推掉了我的提議。”
“這……宙斯珀應該隻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無意於依靠那些測試手段得出來的東西。”
“所以你覺得，這是他的自信？他對利爾斯感情的把握，已經到這個程度了，是麼？”
“……應該是吧。”
“愛德蒙，你平時可比現在自信多了。”微微笑一笑，回頭看向林木掩映中的青梵的小窩，“嫉妒、獨占、撒嬌、脆弱、暴躁……戀愛中可能出現的一切不理性的感情，在宙斯珀身上表現得都不夠。把自己的心控製得太好，這可不是戀愛中人應有的表現——愛德蒙，所有孩子當中青梵隻對你還有點兄長的敬畏，因為你大多數時候不會被他蒙蔽，更不會明知被他打算還順手推船。青梵向來尊重具有獨立意誌的人，這一點，也是他難得頑強的堅持吧。”
“所以對修，宙斯珀理智得根本不像一個全心相愛的情人……博士是感歎這個？但是他之前也說得很清楚，不許我們插手的。”
君司寞淡淡笑一笑：“是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這才是君家人不會改變的個性。所以我在為利爾斯擔心。”
“……博士？”
“沒有準備的話，他總有一天會被宙斯珀傷得很慘。”遙遙看一看希爾城中心聯盟政府屬下的星塔，“我查過了，愛德蒙，那孩子陷得很深。”
愛德蒙怔住。
“所以，讓‘青帝’麾下收手吧——就像青梵說的，這是他的私事，沒有別人可以插手。就算是黛黎絲，沒有青梵本人的允許，也沒有權利過問更多。”
“……博士，抱歉。”
凝視眼前自己夫婦最出色的學生，君司寞微微笑起來。“沒有什麼抱歉。不過記住，下次，可沒有人替你圓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