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賀飛怒吼了一句。
是賀飛!許久等不到梁雲海回家,撥打電話也不接讓賀飛感覺有些蹊蹺。他訓練結束之後沒有來得及換衣服,直接來到老公的單位直奔他的私人辦公室。他剛用梁雲海給的辦公室備用鑰匙推開門,便看到了三個歹徒戲耍梁雲海的一幕。
歹徒頭目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賀飛全身穿著競速緊身衣,寬厚的胸肌在衣服的緊身效果下在視覺上更顯得爆裂,壯實的手臂鼓起的曲線彰顯著身為運動員所具有的男性肌肉感。但是他的腰部卻不像上半身那樣緊實,一層薄薄的軟肉貼在肚皮上,隔著緊身衣乖乖地略下垂著;雙下肢又長又細,看著鬆垮無比,瘦到眼睛看著都疼的程度。從腰部包到腳底的連身褲襪立了大功,讓賀飛下半身肌肉嚴重萎縮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辦公室所有人的麵前。
即使眯著眼睛,歹徒頭目都能感受到這種撲麵而來的不協調感。仔細打量著賀飛上下比例失控的身材,他瞬間明白了什麼。“喲,又來一個殘疾人,看著好像也是個癱子呢……敢情梁總這公司還成了福利院了不成,哈哈哈……”
沒等賀飛調轉輪椅車頭,歹徒頭目已經快步跑到賀飛輪椅後方,在賀飛的後背用力推了一巴掌。這下賀飛可遭殃了,還沒有來得及施展拳腳,毫無坐姿平衡能力的他便無可抗拒地前傾,伴隨著自己喉嚨裏下意識的一聲尖叫低著腦袋從輪椅上栽倒下來,咕咚一聲頭朝地狠狠砸在梁雲海辦公室地上。其他兩個手下也不閑著,趁著賀飛從輪椅上摔落的時候扛起他和梁雲海的生活輪椅,大步流星地走到窗邊。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樣。”賀飛抬起頭,看到了兩人扛著輪椅打開窗戶的動作。剛進門時候的氣勢完全消失了,殘障帶來的無助感像是暴露在顯微鏡下的細菌般,在這個瞬間迸發出無限大的光芒,填滿跳動的心髒。坐在競速輪椅上的他,是神勇威武的戰士,是所向披靡的將軍;可離開了輪椅的他便是一灘爛泥,旁人怎麼扶都站不起來的癱子,貨真價實的爛癱子。
賀飛趴在地上,想翻身卻做不到,手臂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戰鬥力。趴在地上也不能認輸!他特別想把這三個礙眼的家夥全部從樓上拋下去,就像他們對待自己的代步工具那樣。可是他離他們太遠了,他不想爬。一旦爬行,下半身癱瘓的殘疾便在這群窮凶極惡的人麵前毫無隱私地暴露出來,自己的無能、自己的難堪、自己的弱點,就真的一點保留都沒有地展現給他們看了。揪心啊,氣憤啊!
賀飛一看就是練家子,這身緊身衣和連體褲襪明顯是運動裝備,他應該是個殘疾人運動員。這雄壯的上半身一看就不好對付,要製服他必須釜底抽薪。怎麼個釜底抽薪呢?自然是直接毀掉他的輪椅啊!歹徒很聰明,現在任憑賀飛怎麼掙紮,沒有了輪椅的他也沒有辦法快速移動,沒有辦法給予這三個奪門而入的歹徒致命的打擊。
賀飛隻能爬。他像一條野狗一樣趴在地板上,用健壯的手臂帶動著癱瘓的身體,可笑又丟臉地爬向歹徒。可是這種速度哪裏能對抗來者呢?他爬行了一點,歹徒們便利索地跳開,哈哈大笑著一邊躲避一邊拿出手機拍攝著賀飛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