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來回晃了晃,才低聲說:“蕭淳,你冷靜一點,兩個人在一起得靠真心,不是為了遷就一段感情,互相作假演戲就能行的,你放不下顧蒹葭,我忘不了張臨,半年多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們誰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蕭淳沉默的看了她片刻,心裏忍不住冷笑,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聰明,知道怎樣才能最快消去他的怒氣。這番話說的真漂亮,既能冠冕堂皇的和他撇清關係,又照顧他大少爺的驕傲和脾氣,很好的保護了她自己,用這種柔軟撒嬌的方式說出來,他不得不承認,確實心軟了。
“昨天蒹葭說起孩子哭了,我隻是抱了她一下,沒有別的意思。”蕭淳竟然破天荒的耐心跟她解釋,又不爽的說:“忘不掉過去的是你,若隻當你是替身,我何必放棄辛辛苦苦策劃的計謀,又當麵承認惹你生那麼大氣?”
在段歆知吃驚慌亂的目光裏,蕭淳站起來,低頭冷靜的俯視她,緩緩道:“歆知,人心都是肉長的,每天耳鬢廝磨,再陌生也會有感情。”
這一整天,段歆知都是迷迷糊糊的,處於走神狀態,蕭淳那些話,對她還是產生了巨大影響,雖然已經決定放棄報仇,她還是沒法完全忽略掉他這個人。
接下來,蕭淳大概是覺得自己的驕傲,被她的淡漠反應給傷到了,再沒說過類似的話,一直都表現的比較平淡,雖沒有把她當空氣,也不至於再如從前一樣,對她百般照顧,縱容寵溺。
段歆知慢慢的又平靜下來,稍微放心一點,這樣正是她想要的狀態,專心幹好工作,她也就滿意了。
可是,這一天早上,張臨的妻子劉芸忽然約她見麵,段歆知頗覺意外,自從張臨死後,她妻兒都視她如仇人,一眼都不願多見,沒想到竟會主動來約她。
段歆知二話沒說,早早的就趕到約定的地方,待劉芸出現的時候,段歆知完全被看到的樣子嚇呆了。原本高貴驕傲的女人,臉上有多處淤青,整個人看上去極其憔悴,而她身後的孩子滿眼都是恐懼,嘴角也是烏青。
段歆知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快步跑過去,擰緊眉頭,慌亂無措的看著他們母子二人。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蕭淳因為她的離開,背後報複在他們身上?
劉芸在椅子上坐下,隱忍的看著段歆知,也懶得多廢話,開門見山的說:“我們身上的傷,都是那個蕭燼派人弄的,事故賠償金,我一分錢沒收到,他還威脅我母子趕緊滾出這個城市,否則下次就不是受傷這麼簡單。”
段歆知倒抽一口冷氣,想不到這個蕭燼居然這麼喪心病狂,對這對孤兒寡母也不肯放過。她已經害的張臨那樣了,居然還沒保護他的妻兒,害他們受傷受委屈,段歆知覺得心底的愧疚與自責,如同一把火,快要把她燒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