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車有點簡陋,不過這是我家最好的車了,平常都不舍得坐人,隻有運貨補貼家用的時候才舍得用。”
少年有些忐忑不安地拉著牛繩,眼神中閃過一絲絲恐慌,生怕盛棠會因此不滿而離去。
麵前的牛車確實挺簡陋的,牛的脖子到肩膀這卡了塊弓形木頭,木頭的兩頭分別打了兩個洞,洞的兩邊都綁上了繩子,繩子和後麵板車的車把手緊緊纏繞在一起,防止脫掉。
板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草上可能是之前放過貨物的緣故,有些雜亂不堪,甚至有一點點氣味。
盛棠咽了咽口水,有些勉強:“沒事,我們出發吧。”
少年聽盛棠說完有些意外,他本來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在他看來盛棠就是那種沒受過什麼苦,錦衣玉食長大的大小姐,沒想到會這麼通情達理,感激地應聲邀請她上車。
盛棠扶著木板跨上了馬車,想坐下又有點猶豫,一旁觀察著盛棠舉動的少年,立刻貼心地回房找了個蒲團,遞給她。
“小姐用這個墊在身下吧。”
盛棠接過蒲團,向少年道了謝,整理好衣服,把蒲團墊在屁股下坐著。
少年見盛棠坐好,兩手一撐直接坐了上來,趕著牛向城外駛去。
牛車晃晃悠悠地前進,好不容易出了城,平時對牛百般照顧的少年,此刻在病重的爺爺麵前也顧不得心疼了,急得用鞭子抽打起牛來。
牛吃痛地跑起來,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坐在牛車上的盛棠也隨著牛車左右搖晃起來,還沒來的急消化完豆花都快顛上來,也不顧上衣服了,兩手緊緊抓住車板,生怕被顛下去。
一開始,為了緩解少年內心的不安,盛棠還能試圖來和他交談,在交談過程中互報姓名,盛棠還簡單了解到他的基本情況。
家中就他和爺爺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得清苦,最近幾年跟著好心人做事,日子才好過起來,不料世事難料,最近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屬不易。
不過後麵盛棠就沒這麼輕鬆了,她覺得自己都快顛吐了,根本沒心情管別人的感受了。
突然,盛棠像是看到希望一樣,忙對趙晨喊道:“小晨可以停了,我家就在前麵。”
趙晨聽聞,放下了抽打牛的手,心疼地看了眼牛,牛身上並沒有出血,卻也是紅痕累累,但他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爺爺的病更重要。
“盛棠姐,你家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趙晨望向盛棠手指的方麵一臉茫然,麵前什麼都沒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還是一片空地,根本沒有任何房屋的蹤影。
“你沒看到?難道你是近視眼?你把車停下來,我帶你去。”
盛棠也沒多想隻當他是近視了,等走近就能看到了。
等趙晨把牛栓好,盛棠就帶著他向房子走去,還不忘打趣到。
“小晨你要多注意一下用眼了,你看你都近視了,這麼大的房子都看不到。”
“可是盛棠姐,我覺得自己也沒有看不清遠處,我覺得自己眼睛特別好,我能過上好日子都靠它了。”
趙晨心裏有些不服,他可是靠眼神才能被那人帶著賺錢的,怎麼會看不到遠處,但嘴上卻不敢逞一時口快,他怕惹惱了盛棠就沒藥救爺爺了。
“是嘛,那這麼大的房子你都看不到,難道它會隱身。”盛棠笑了笑打趣著:“好了,現在離得這麼近你總能看見了。”
趙晨先是狐疑地看了看前麵說是有房子的地方,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懷疑盛棠就是搞得最近城裏人心惶惶的人販子。
趙晨轉身就跑了,唯恐下一秒就被盛棠抓住,他恨自己識人不清,一聽到有藥可以救爺爺就跟著陌生人出來了,現在他可能再也見不到爺爺了,這樣想著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盛棠錯愕地看著突然往回跑的趙晨,不明白怎麼說的好好的就跑了呢?
“趙晨你要跑哪去,你不要藥了?”
“我才不會上你當,你就是個騙子。”
我怎麼就是個騙子了?我騙他啥了。
盛棠有些摸不著頭腦,見趙晨跑著跑著摔倒了,還爬不起來,擔心他出了什麼事,就跑上去看看,結果趙晨越加不對勁了,跟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直接往前爬了。
趙晨聽到盛棠還想誘惑自己回去,轉身罵對方是騙子,結果因為分心摔跤了,腳還使不上勁了,又看到盛棠跑過來,拚命地往前爬。
可是爬怎麼能跟跑對比,自己很快就被追上了,他淚流滿麵地捶著地,恨天道的不公。
盛棠跑到趙晨麵前蹲下身,上下掃了他一遍:“你怎麼突然就跑了?是看到什麼了嗎?”
盛棠說完起身環顧四周,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又蹲了下去:“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來我帶你回去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