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和胡皓肩並肩靠在床邊。目光所及之處如同往昔,同學們喧囂如同潮水,教室裏十分嘈雜。伴著熱烈的蟬鳴和如火的驕陽,期末考試結束了,成績保密沒有排名
玉璟這個假期打算怎麼過?
先回家看看,想念王媽做的飯了
玉璟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胡皓仰起臉,拍拍自己的胸脯
放假第二天胡皓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一路上都在想著回家吃什麼。淺藍的天光,泛紫的雲層,郊區雖然偏遠但是風景終歸不錯
胡皓下車哭過了一個麵攤一家飯館,遠處有鄰居的爭吵聲,小孩子的玩鬧聲還有一口地方口音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這或許就是最讓人舒服的人間煙火氣
遠處的小飯館裏圍了不少人,這正是王媽的飯館,開了二十幾年,沒有門牌,地方不大,王媽十分愛幹淨盡管地方很小也每天裏裏外外的收拾也幹幹淨淨的
胡皓從人群中勁進去。看到一群地痞在謾罵,罵的人正是王媽。
丁零當啷的酒瓶聲和大聲的嗬斥聲不絕於耳,王媽一隻手背在身後。拳頭攥的很緊,止不住的顫抖
說著帶頭的突然暴怒,一酒瓶打在腦後,王媽頓時趴在血泊中,胡皓腦子空白了一下,衝上去和他們扭打在一起,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
等人們都散去,夕陽已於山下,紫雲褪去,四周暗沉的一片,王媽被鄰居送醫。胡皓在飯館忙前忙後的收拾幹淨
去醫院看王媽是頓時傻了眼,傷到要害,基本沒了自理能力,腦震蕩,還能說話隻不過口齒不清晰,那些醫療費用也是一串天文數字,絕望和黑暗將他籠罩
站在醫院的走廊窗外有一顆不知名的樹,暗黃的枝幹,籠罩於無盡的暮色中。點上一支煙,煙氣蒙蒙,手顫抖著撥通了電話
玉璟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開著車幾乎全程超速。玉璟在醫院的樓梯口看著他,輕蹙眉頭。眼睛紅腫,麵容憔悴,玉璟的目光停在了他的手腕處
深凹著的泛著血的牙印。幾道深淺不一的刀痕,從前從未發現,他的胳膊上覆著層層血痂。怪不得即使夏天也不穿短袖
胡皓發覺他在盯著自己手忙腳亂也將袖子當了下去,捊了一把鬢邊的頭發。眼神不自覺的瞥著玉璟的臉色。
玉璟把王媽轉去了A市最好的醫院。胡皓躲在了醫院的長椅上,凝望著眼前如泡沫般虛幻的景色。
天公為難,降了大雨。長椅冰冷,陰雲籠罩,衣褲被雨水浸透漸漸沉重。發作,手抖的拿不住藥瓶。像被一雙大手掐住了喉嚨呼喊不出的痛苦。拿著的藥卻不是抗抑鬱的。。
就著雨水和眼淚。藥被整瓶傾倒,藥片散落滿地,閉上眼睛,胃裏一陣絞痛,天地漸漸混沌,失去意思,躺在冰冷的長椅上,常年平靜的玉璟看著眼前一幕,心髒激烈地跳動,一下下砸著胸腔
快洗胃,搶救!
伴著醫生和護士的緊張聲,玉璟平生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隔天醒來時已經是正午,胡皓看著手上紮著的針管微微轉頭
玉璟正側身靠在窗邊,微微低頭睫毛輕輕地動,陽光伏在他身上
玉璟醒了?
胡皓的目光盯在了他的手裏的確診報告上
玉璟?胡皓我們有必要好好聊一下了
璟哥~我好疼啊
臉色蒼白憔悴,聲音帶著嘶啞。
玉璟疼就對了。胃疼?
嗯。。
泛白的嘴唇輕微動了一下
玉璟乖,掛完吊瓶,給你弄點吃的
我不想在這呆著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玉璟掛完吊瓶就回家
玉璟哥帶你回家
玉璟王媽送去最好的療養院了,飯館我買了,以後想她了,我帶你去看他
璟哥。。
玉璟心思很細膩不用別人囑咐,會把一切的一切安排妥當,對於胡皓而言這可能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玉璟出現的那一刻,黑暗被驅散,陰霾已剝開
少年風塵仆仆而來,將他裹進光明的世界,那裏陽光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