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太後(1 / 2)

宮門上寫著“福寧宮”的牌匾下陸陸續續走過一隊人,各個手裏端著的木製托盤上放著一些東西。

屋內的人正拿著剪刀修剪一盆常春藤,動作儒雅細致。

外麵的聲響漸漸靠近,有個婢女前來報,“娘娘,製衣閣送新製的春衣來了。”

那人身上穿得萱草黃的衣裳,滿是暗紋,麵色紅潤豐滿,髻上珠光白不時閃動著,腰間的珠玉步搖微微一動。

那一雙遠山眉下的眼睛微微一抬,絳紅的唇輕啟,“阿碧,叫他們放下吧。”

她身側還站著一個人,梳著高高的歪髻,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院子裏有十幾個宮人婢女,皆手上舉著托盤,上麵放著一件件光彩奪目的衣裳,映在陽光下。

阿碧安排他們到偏房放下了,然後便遣她們走了。

“皇後娘娘,製衣閣一共是送來了十二件衣裳,七件是娘娘您的,剩下的都是殿下的。娘娘什麼時候看看?”

這張雍容華貴的臉隻是輕笑,“這還有什麼可看的,左右不過幾件衣裳罷了。下次讓她們少做幾件,那麼多,整天放著,豈不是很浪費。”

阿碧應著,“是,奴婢會傳達過去。”

這皇後想必是站得有些累了,這才放了剪子,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觀摩了一番她手下出來的成品,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揉了揉額頭,道:“宣兒有些時日沒過來了。”

“是,殿下有公事在身,不便多留。娘娘若是想念殿下了,待殿下下次來,不如多留他一會兒,陪娘娘說說話。殿下孝順,自然會多陪陪您的。”

“他如今不是孩子了,本宮怎麼能想留就留呢。”

宮苑空曠,自從除夕夜那件事之後,福寧宮便時常關著門,又增加了宮人,宮門也設置了侍衛。

定期灑掃,也請過法師作法,生怕闖進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皇後手中盤著佛珠,有時候在自己宮裏拜拜佛,不僅是給自己祈福,也是給李宣祈福,給大宇國祈福。

她垂著目,又盤起了佛珠,隻聽見外麵來了腳步聲,她一睜眼,隻見李宣正往這邊來,便突然笑了。

“你看,這孩子還知道自己還有個母後。”

雖說嘴上嗔怒,可麵上看著卻是很高興的,阿碧在一邊看得清楚。

“母後。”

老遠便能聽見李宣的聲音。

一進門,李宣便跪拜道:“兒臣拜見母後。”

皇後笑著抬了抬手,讓他起來。

“宣兒今日回來,是將手上的事都忙完了嗎?”

“母後這話就說錯了,兒臣並不是隻有將公務忙完才有時間回來看母後呀。若是母後喜歡,兒臣可以天天來,隻是到時候,母後又會嫌兒臣聒噪,想把兒臣轟出去。”

她不禁笑起來,手上握著佛珠,拇指微微動著,將珠子往下盤了幾顆。

“母後養你這麼大,何時嫌棄過你聒噪?你這算是……惡人先告狀嗎?”她雖這樣說,臉上卻是笑得春光爛漫的。

就連一旁的阿碧見她笑得開心,也難掩喜色。

“也就是殿下來,才能讓皇後娘娘多說幾句話。”

“他隻是貫會貧嘴罷了。”皇後道。

李宣挪到皇後邊上,貼的近,手捏起了她的肩,惹她突然一驚,然後便放縱他來。

“兒臣會的可不隻是貧嘴,給母後捏肩也是可以的。”

他雖說是麵上看著捏的不錯,有那種派頭,卻在技巧上遠不如專門捏肩按摩的,怕自己手勁兒大了,便輕柔至極。

這輕柔卻又輕柔不到點子上,總是惹的她一陣發癢,笑個不停。

“可本宮這裏沒有銀兩給你啊,這小師傅手法不行,要不然就不付錢了吧。”

“兒臣給母後捏肩怎麼能收錢?”李宣隻道。

皇後將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宣兒可從來不會獻殷勤,怕是隻有別人給宣兒獻殷勤的份。”

李宣隻是低頭笑了笑,抬眼看時,隻見皇後正看自己,麵色慈愛。

他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不知怎麼說,便也不想多拐彎抹角了。

“不瞞母後,兒臣可能需要離開京城一些時日,怕是不能每日來給母後請安了。”

皇後神色微變,挪開了眼,隻是頷首抿唇低笑,“你瞧,方才還說可以天天來,現下又反悔了。”

李宣見狀忙解釋,“父皇器重兒臣,派兒臣南下巡鹽。南部偏遠,又地廣,與多國交壤,鹽業關係國計民生,兒臣自然需要親自前往。母後會理解兒臣。”

“你能為你父皇分憂,母後體恤你。何時出發?”皇後隻淡淡道。

“後日一早。”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又問:“何時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