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姍姍來遲,同來的還有抱著孩子的奶娘。
於卿清終於見到了蘇氏,就像懸著的一把斧子終於落下。在蘇氏和長輩見了禮後,於卿清也主動的向前行了禮。“卿清見過大嫂。”
蘇氏趕忙扶起於卿清,語氣裏都是關心與親昵。“妹妹快免禮,早就聽聞妹妹要家來,如今總算是見著了。”又轉過頭叫來了貼身大丫鬟。“瑩兒快將我備下的禮物拿來,卿清不要見怪是套頭麵你且戴著玩。”
蘇氏表現鳳很是親熱,於卿清卻有些不自在,她能感覺到這股親熱帶著一層隔閡,與她對曹家姐姐的親熱全不相同。“嫂嫂破費了,妹妹也備了些薄禮,請嫂嫂務必收下。這套孩子的金飾是給哥兒準備的,我不懂這些,希望嫂嫂和哥兒能喜歡。”
“很漂亮,妹妹費心了。”蘇氏笑盈盈的收下了。
陸老相爺已經將曾孫抱在了手裏。“卿清快過來看看我們家哥兒,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於卿清湊過去,孩子果然長得很漂亮,雖然是男孩子卻集了父母所長。“哥兒長得真好,卿晏小時都沒有這樣壯實。”
於卿晏也站在一旁好奇的張望,聞言很是疑惑。“姐姐卿晏長得比他高多了,他是小寶寶,卿晏不是寶寶。”
一眾人都哈哈大笑,於卿清摸摸他的頭。“對,我們卿晏長大了,但是卿晏曾經是寶寶啊!姐姐也是從小寶寶慢慢長大的。”
於卿晏不明就裏,隻知道大家都在笑他。“不準笑,卿晏本來就不是小寶寶,姐姐也不是。”
大家聞言又是一陣歡聲笑語,蘇氏的笑容卻未達眼底。不過是兩個來投靠的外孫和外孫女,指不定是怎樣的破落戶,居然排起名號稱了六小姐、七少爺。
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吃了晚膳,陸懷鳴也把延請先生在家教導於卿清的事做了安排,蘇氏恭恭敬敬的應了。
第二日果然按照陸懷鳴的吩咐,把陸老相爺和陸懷鳴看好的先生請到家裏,事無巨細的安排好。
於卿清見事情安排的順利妥帖,便也放下了心裏的一絲擔憂,也許蘇氏就是那樣的性子。能相安無事的住在一個屋簷下便好,她也不奢求誰都能喜歡她。
年關將至,臘月十五,白途終於散館了。
白途並沒有再回到陸家,而是在外麵有了一處單獨的院子。是於卿清給他置辦的,他徹頭徹尾算是於卿清的人,陸老相爺幫著培養卻也沒有過多的幹涉。
於卿清這日扮成白卿,與白途在天香樓見的麵。於卿清到的時候,白途早就等候多時了,於卿清笑容溫和,赫然是兄長的做派。“怎麼來得這樣早,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到,和哥哥辛苦忙碌的看診比起來,我等的這會又算什麼?哥哥不如還是讓我給你當個藥童吧。”白途瞌下長長的睫毛,心裏有些落寞。他愛讀書但是他更想跟著白卿,哪怕隻是做一個小藥童。
“你好好讀書,你有你的路要走。將來考取功名說不定,未來哥哥還要仰仗你。”於卿清拍了拍他的肩,鼓勵到。
白途這才心裏好受一些,兩人聊了一下近況,於卿清想來想去沒有拆穿自己的身份,依舊以白卿的身份與白途往來,也算是給自己留下的一條後路了。
兩人一起用的午膳,膳後小二上茶的空隙,便有人過來敲門。於卿清和白途遲疑的片刻,白途的同窗蘇丹就探頭進來了。“果然是白家兄弟,竟然撇下我等吃了獨食。”
於卿清見他耍寶,也笑了起來,她難得見到同齡人這樣的交流。“快來,剛才還與白途說起你們,文萊兄和祝兄可來了?”
雅間的門打開了,另外兩人果然也在門外,三人都進了雅間。文萊年紀最長,便主動安排小二重新上了茶水果點。
幾人坐定又是一番契闊笑鬧,隻有白途冷著臉,這些沒得眼色的同窗做何要打擾他和哥哥獨處。他已經許久沒有和白卿哥哥在一起了,這才吃了一頓飯這些人就追了過來。
蘇丹卻絲毫不把白途的冷臉當回事。“白家哥哥說了請我等吃酒,做不做數?”
於卿清放下茶盞,點頭。“自然是作數的,你們想往哪裏飲酒去?今日我做東。”
蘇丹嘿嘿笑。“你們聽說過紫竹軒嗎?不若我們今日去見識一番?”
幾個男孩子都露出曖昧的笑容,年紀稍長得文萊已經十四歲了,搖頭失笑。“不過是個小倌館,有什麼好去的?仔細你的皮肉,被你兄長知道了能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