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來到側殿中,見一老道守在此處誦經,便上來央求。老道見一婦人來求寄名符,隻得撐著身子站起來,要問孩子的姓名和年歲。
趙夫人惴惴道:“大師莫怪,我家孩子年紀大了些,今年虛歲十三。隻因他早年經曆有些坎坷,小婦人心中不安,特來天師跟頭補掛一個號兒,將來必然給觀裏勤添香火。”
老道坐到條桌後邊,拿出紙筆。聽聞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請符,有些奇怪,便問了生辰八字。沉思一陣,那老道笑道:“夫人家這位小公子,命格有些怪異,老道我一時也看不出深淺。”
趙夫人忙笑道:“大師說的是。這孩子確實教人看不出深淺,真真像是一顆雞蛋,卻偏偏要滾到石頭堆去,稍一不慎就要磕破了,讓我整日提心吊膽。”
老道捋一捋胡子,歎道:“命裏有時終須有,緣到適時自然來。”
賈環被那姓馬的壯漢逼退了十幾步,終於忍不住還手,抬手一記勾拳,腿上掃出一道弧線,那壯漢一驚,急忙跳將起來,連連後退幾步。兩人相對而立,那壯漢再不敢輕視,眼睛直挺挺盯著賈環,手中內力聚集,打算使出殺招。
賈環自然不能在絲鳴姑娘麵前丟了麵子,也不好把她的人打傷,隻能把握分寸。
“看招!”
那壯漢握拳成爪,便撲過來。賈環一看招式路數,原來是分筋錯骨手。賈環心裏暗笑,這功夫自己當然知道,也了解破解之法。賈環幹脆以擒拿術對擒拿術,一一拆起招來。那壯漢一個二龍盤雲,賈環左手格擋,右手卻來一式混圓歸一,那壯漢吃了一驚,趕緊鬆手後退,賈環哪裏肯讓,蹬腿踹了一腳到他腰上,那壯漢急忙讓開,一時失重,竟然滾在地上幾圈,滾回了絲鳴姑娘身前。
“哈哈哈哈,好漢不吃眼前虧,真英雄也。”
絲鳴姑娘身後的幾個壯漢紛紛大怒,個個按捺不住都要邁步上前,絲鳴忙喝退眾人,對賈環道:
“賈莊主身手不俗,竟能以其人之技還製彼身,小女子甚為欽佩。不知賈莊主肯否與小女子過兩手,看看鄙派與貴莊的武藝,究竟孰強孰弱!”
說罷,絲鳴一蹬腿飛身而至。賈環心裏清楚,江湖兩派相遇,不論是敵是友,總要先過上兩手試試深淺。她的手下既然輸了第一陣,作為頭領就沒有了退路。此時若不出手,日後便再難服眾,傳揚出去,自己的門派也會威名掃地。
賈環見絲鳴朝自己飛來,隱隱袖口藏了什麼,不禁心裏一驚。刹那間,絲鳴揮動袖口,從中飛出兩段白稠,直直朝賈環裹挾而來。賈環急忙蹬腿後撤,飛身而起,雙腳鉤在一根竹子上,笑道:
“好身法!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
兩段白稠仿佛繞指的利劍,柔中帶剛,蘊藏殺機。一時風搖影過,竹葉翻飛,突見那白稠劃破幾段竹竿,朝自己撲來,賈環一個轉身,翻身幾圈,急忙躲開。絲鳴冷哼道:
“一段白綾枯木斜,百年孤夢斷周天。賈莊主以為我這招‘錦袖江山’便隻是好看的嗎?”
說罷,兩端白稠左右來攻,宛若兩條白龍。賈環心道,此招以柔克剛,又大氣磅礴,確實厲害,可惜內力不濟,不能盡善,隻消用上自己的絕招“乾坤大挪移”便可輕鬆化解。
幾個翻身,賈環稍稍避開白稠淩厲的邊鋒,一把擒住那綢緞,用力一扯,絲鳴便脫了手。賈環一把收起那白稠,笑道:
“既然是錦繡江山,為何要用白稠?絲鳴姑娘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