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尊蘇淩青,乃是二十年前被上界大能滅門的碧雲山莊蘇家遺孤。
其含玉而生,卻生無靈脈,不過一個天生廢人。現如今,短短二十年過去,誰也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魔尊,竟是當日的蘇家女。
秦無咎看著那冷酷無情的魔尊,眼中燃起戰意。
……
最後一刻,秦無咎隻覺得靈氣耗盡,可那魔尊猶有餘力,秦無咎不禁想著:‘自己今日莫不是真要留在此處了?’
可下一秒,蘇淩青便自己撞上了秦無咎的靈劍。]
“這傻x是本尊?!”
蘇淩青隨意將那話本子丟到一旁,並沒有放在心上。忽而一陣倦意襲來,蘇淩青倚榻淺眠,恍惚間竟不知今夕何年。
……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是那麼的無能吧。”
晨霧朦朧,秋霜蓋地。
蘇淩青從未想過自己會回到二十年前,可是以她渡劫後期的修為找不出一絲破綻,想來應是真的。
秋風颯颯,蘇淩青負手而立,衣袍飛動,靜立在原地。
不遠處,是一座山莊的殘骸,斷裂的土木,滿地的斷肢想來不久前發生了惡戰,自此碧雲山莊被滅門,隻有莊主蘇牧的獨女活了下來。
多麼熟悉的一幕。
蘇淩青看著那個在阿爹屍首邊半跪垂首的少女,波瀾不興的眸子終於閃過一絲興味。
原來,當年的自己是這般模樣。
有趣。
那少女的背影單薄瘦削,她隻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一語不發的跪在阿爹屍首之側。
此刻,那雙從不曾拿過重物,纖柔無骨似的素手上,汙泥混著血水,其上更有多處擦傷。
依著蘇含玉往日的嬌氣性子,是必然不依的,可是這會兒她不哭,也不鬧。
因為沒有可以讓她哭,讓她鬧的人了。
她整個人都仿佛和著斷垣殘壁一起變得灰敗。
蘇含玉跪在蘇牧的身體旁,雪白的裏衣上黑色的是泥土,紅色的是阿爹的血。
蘇牧那寬厚的大手,因為習劍掌心滿是繭子,蘇含玉仍記得阿爹用這手撫摸自己發頂時那微癢卻溫暖的感覺。
可是現在這手了無生機,毫無溫度。
自小千嬌百寵長大的少女眼中包了滿滿的淚水,可是卻一滴也不敢流出來。
阿爹會心疼的。
蘇含玉愣愣的看著地上已無氣息的男人,那是她濡慕了十數年的阿爹!
蘇含玉眼裏乍起濃烈的痛苦,交織著痛恨。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
而就在這時,一隻蒼白瘦極的手入了她的眼簾,這隻手極瘦,好像白骨上麵罩了一層人皮,青色的血管暴露無遺。
可是這隻手的骨相又是極美的,即便瘦成這個樣子也有一種殘破的美感。
“以後你就是我門下大弟子,本尊賜名,喚你無憂。”
蘇含玉眼底恨意收攏,她咬著粉嫩的唇瓣,用那清澈的眸子小心的抬頭去看:
說話之人是一個女子,她一襲黑袍,烏發無風自動,麵色蒼白如雪,渾身上下唯一的亮色就是那抹殷紅的唇。
她生就一張豔麗無匹的容貌,黛眉長目,一雙鳳眸幽若深潭,眼瞼緋紅,看上去氣勢非凡。
可這會兒女子臉上寫滿了厭倦,那隻手不耐煩的晃了晃,蘇含玉頓了一下,不知為何下意識的搭了上去。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收我為徒?”
蘇含玉粉嫩的唇瓣被她咬的發白,然後破裂,發白的唇染了血色也變得豔麗起來:
“如你所見,我隻是一個廢人罷了。我沒有,沒有被收徒的價值。”
蘇含玉含玉而生,可卻天生沒有靈脈,無法蘊氣。若是嚴苛些的修真門派,隻怕要將人早早放逐到凡間界。
可她是碧雲山莊莊主,蘇牧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