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吾之人,葬吾於荒野,覆之以白雪。
在吾死後很久的某一天,當太陽再次從遠方升起時,終年飄雪的茫茫原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頗無禮貌,用手裏的權杖敲著墓碑,強行把吾從墳裏叫出來,然後用憐憫的語氣說道:“陽壽未盡,命格被改,魂魄無處可去,隻能困於此地,真是可憐。”
他整個人籠罩在星羅點綴的紫黑色衣袍內,看不清麵容。他自稱為神。
吾不置可否,生前吾從未相信過鬼神之說,死後自己倒是體驗了一把做鬼的感受,這或許就是因果報應。
“你有辦法讓吾離開?”吾嚐試著開口,一邊驚訝於這麼久沒說話嗓子居然沒啞,一邊又想到吾已經不是人了,心情一瞬間複雜起來。
這荒原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壁壘,吾能去往這裏的每一處,獨獨無法離開這片原野。
“自然。”
“你想要什麼?”這荒原渺無人煙,連鳥獸都少有,他來此,定是有所圖謀。
“你。”
“吾?”一個孤魂野鬼,他想從吾身上得到什麼?
“成為神的侍從,從今以後,這萬千世界再無人可困住你。”他的聲音帶著無限引誘,讓人不自主想要沉溺其中,答應他的所有要求。
但是作為一個獨自生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鬼,他的話並沒有讓吾產生太大波動,吾對他口中的權利也不感興趣,所以果斷拒絕了。
待在這裏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雖然冷清的無聊,每天坐在墓碑上看日升月落,但是每年那天盛放的煙花都在提醒著吾,弟弟還活著。
那是為吾綻放的,他還記得吾。
吾已經看了九次煙花,今年是第十年。根據月亮的圓缺規律,應該再過幾天就是生辰,又有煙花可以看了。
那個自稱神的家夥似乎看穿了我的意識,他張開手掌,無數煙花在手心綻放:“曇花一現的景色罷了,你弟弟的生命,也和這煙花一樣呢。”
“什麼意思?”吾生性警覺,警惕的看著他。
“意思就是,他快死了。”他衝吾微微一笑,刹那間,腦中閃過無數畫麵,最終定格在一個和吾五分像的人一劍刺穿了阿淵的身體。
“吾答應你的話,你能救他?”
“想要救他的,隻有你而已。”他手裏的權杖在空中輕點,頓時出現了一根根交錯的絲線,在眼花繚亂中,形成一種詭異的美感。
“更改命運需要極大的功德,而我會給你提供方法。”
他的言外之意在說,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你自己了。
吾看著那宛若活物流動的絲線,不知是否是錯覺,似乎看見了一根夾雜其中逐漸腐朽的紅線。
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交易,如何選擇自然很容易,於是吾很快回答:“吾答應你。”
“那麼,契約成立。”
不知名的符號纏繞在我周圍,它們散發著點點熒光,吾能感受到它們的喜悅,溫暖的包裹著早已失去感覺冷暖的身體。
“你的名字。”神說。
“錦。”腦海裏劃過一張帶笑的臉,他說:“希望哥哥人如其名,長長久久,錦繡一生。”
“吾名,長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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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錦再次醒來時,入眼的是散發著暖光的頂燈。柔和的燈光並不刺眼,他從床上坐起來,頗為新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柔軟凹陷的枕頭,身下的床似乎還有彈性,順著他的動作起伏,被褥等床上用品都是白色的,頗為不吉利,長錦稍稍皺眉,移開目光打量其他地方。
床頭的壁畫描繪著草地與風車,床頭的櫃子上放著一個矩形黑色的物體。屋子很整潔,地毯上是他不曾見過的花紋,他赤足踩在上麵,感受到了久違的觸感。
胸腔裏跳動的心髒,微熱的呼吸,觸手可及的物品,除了利落的短發讓他稍有不適應以外,一切都很符合心意。
他活過來了,借助別人的身體。
長錦拉開厚重的避光窗簾,明明是夜晚,外麵車水馬龍,燈火通明,隱隱能聽見車馬喧囂,好不熱鬧。
山河不夜天。
腦中傳來電流聲,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響起:“新世界已到達,記憶傳輸開始。”
【身份:傅長錦
年齡:17
隱藏身份:本世界中級反派
性格:喜怒不定,恃強淩弱,不愛學習,暴力解決一切,心比天高命比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