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林函感覺到一股溫熱貼近了嘴唇。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睜開眼睛,滿臉羞澀的蝴蝶忍禁閉雙眼,另一邊正忘我地親吻著他。

一股熱氣憑空升起,林函唰的一下從臉紅到了脖頸處,與此同時心髒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閉上雙眼的蝴蝶忍,或許是有幾分沉迷其中的意思,倒是並沒有發現林函的異樣。

隻知道不斷交互的熾熱氣息,愈演愈烈的激烈回應,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等等!蝴蝶忍忽然間反應了過來,猛的睜開眼睛。

睡著的人怎麼可能會回應自己的。

果不其然睜開眼看到的是林函那雙充滿戲膩紅色眼眸。

“我的忍大人,怎麼這麼大膽了?你不會以為那麼激烈的動作,我還不會醒吧。”

“你……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嗯?我什麼時間睡了呀!”

“可惡,就知道欺負我,看我笑話。明明……”

蝴蝶忍滿臉羞澀,有些說不出話了。

開玩笑也有個限度,林函也收起了一臉嬉笑。

“我可沒有半分嘲笑你的意思哦。不過你說的對,我是想欺負你,而且這一輩子隻會欺負你一個人!”

蝴蝶忍又臉紅了。

不能怪她,而是敵人太狡猾了,每一次都是以她的落敗收尾。

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甜言蜜語,結果欺負起來自己,比誰都要熟練。

兩個人靜謐相擁了許久,蝴蝶忍忽然偷偷湊到林函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呐,函。”

“嗯。”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放下這一切,成為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呢?”

蝴蝶忍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如水的紫色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很平凡,很簡單的希冀卻讓林函的心中一股酸澀油然而起。

“快了,我一定會把一切終結掉。”

林函雖然這樣說,然而兩人都心知肚明想要終結談何容易。

鬼殺隊已有千年,千年的時光裏,多少驚豔絕倫的鬼殺隊劍士都沒有結束掉這一切。林函又何德何能認為自己能夠超越先賢,超越那些發明出呼吸法的天才之輩呢?

這太過困難了,即使林函不是遇到問題就會逃避之輩,也難免會升起逃離的想法。幹脆地帶著蝴蝶忍遠離這一切,去過男耕女織、相濡以沫的生活。那會是多麼幸福,林函可以想象。

但是他不能,他是鬼,蝴蝶忍是柱。責任與宿命將他們重重纏繞在其中,仇恨之火已然燃盡他們的五髒六腑。

他們之間還埋藏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人鬼之戀說來容易,但林函自己心裏很清楚,他確實控製住了自己,但不代表他就不是一隻鬼了。

看上去與別人無異,實際上他的身體早已異變,即使被刺穿心髒也不會死去。正常人會是這個樣子嗎?

他完全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傷害到蝴蝶忍。鬼的血是會感染人的,他自己就是例子。而他又是否會不小心讓蝴蝶忍也變得如此呢。

先不提變成鬼是一種多麼痛苦的事情,蝴蝶忍是否能夠接受。

要是也如他一般能夠理智尚存,不受鬼舞辻控製也就罷了,萬一變成了鬼舞辻無慘手下那些遺忘過去,不斷傷害他人的鬼那又該如何?

所以自從他想到了這一點,哪怕親吻時都會小心翼翼。同床共枕這樣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鬼舞辻無慘,然後問出變回人類的方法。

但是鬼舞辻無慘會是那種會乖乖交出方法的人,不,或者說是鬼嗎?

他很希望能夠說一句前路是多麼忐忑,但是前路又到底在何方呢?

一切迷茫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蝴蝶忍將林函的一切一覽無餘。

於是乎她不得不心疼起來。

麵前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他在迷茫,他很痛苦。

她知道他大抵在困惑什麼,但是卻無力解決。

命運對她似乎從未公平,父母慘死、姐姐犧牲……就連夫君也被鬼的身份所折磨。

她不是怨天尤人之人,卻也會心中有恨,對自己、對鬼的、對鬼舞辻無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