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佳並沒有考慮多久,就答應了何天天的求愛。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是在那個周一下班以後。
那天傍晚,初秋的晚霞將天空燒得通紅,陳佳佳穿了一件墨綠色的休閑外套,麵孔皓白如玉,何天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兩人十指緊扣,牽手走出橙光電子廠大門口的時候,正是下班的人流高峰期,一時間,萬眾矚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轟動效應。
先是保安室那個為下班的人群的打開大門電子鎖的保安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兩人,忘了開門,直到人群中爆發出催促聲,他才猛然驚醒,跌跌撞撞地去開門。
人群裏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交織成一片,還夾雜著驚歎聲,反而聽不清楚她們在議論什麼了。
陳佳佳隻看到了眾人的臉色,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臉上是驚奇,是羨慕,更多的是讚歎,陳佳佳明白,自己和何天天走在一起,光論顏值,可以算的上是金童玉女的一對,是足夠令人賞心悅目的,正常人,都是希望外表般配的人能走在一起的吧,畢竟年貌相當才是神仙眷屬。
她的目光不停地在人群裏搜尋著,她一心想看看劉會計是什麼表情。
終於,在大門內側一個角落裏,她發現了劉會計,隻見她呆呆地站在那裏,臉色鐵青,雙唇緊抿,目光裏的怨毒讓陳佳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她想:“莫非她是真的愛何天天,不然她的眼神裏哪來那麼多的恨意”?
何天天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快走吧,她們愛怎麼看怎麼看,我訂了菜,保管你喜歡”。
兩人去了一家菜館,吃了晚飯,一頓飯下來,何天天給她夾了無數菜。他自己不吃,隻看著陳佳佳吃,仿佛看著她吃就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享受。
吃完飯,兩人邊開始遛馬路模式,一路上,何天天跟她說了許多水鄉的趣事。
陳佳佳聽得出來,何天天對水鄉那段童年生活印象非常深刻。她忍不住問:“天天,你為什麼特別喜歡提水鄉的生活呢”?
、“喜歡提水鄉生活沒有什麼不對,隻不過,上海那麼繁華,你十歲就去了上海,關於上海,應該也有美好的回憶啊”。
何天天笑了笑:“佳佳,你很向往大都市裏的生活嗎”?
“那當然了,繁華上海灘,誰不喜歡啊,民國的十裏洋場,我最向往了”!陳佳佳想起她在小說裏看到的場景。
“可是,我在上海過的日子遠遠不如在高郵鄉下過得充實快樂。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何天天努力思索著:“可能是因為我骨子裏就是個鄉下孩子吧,天生就不是城市人”。
陳佳佳脫口而出:“我也是個農村孩子,我們兩正是天生一對”!
說完,陳佳佳臉上有些發燙,急忙低下頭去。
兩人就這樣信步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玻璃窗附近的小河邊。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路燈已經燃起來了,河水潺潺流淌著,越發顯出夜的靜謐。
陳佳佳來到河邊的一株柳樹下,扶著柳樹的樹幹,抬頭看夜空的星星,柳樹的枝葉婆娑,路燈的光影在她美麗的臉上明明滅滅,何天天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裏,深深吻住了她嬌嫩的嘴唇。
過了許久許久,兩人才鬆開彼此。
陳佳佳再次打開手機,點開了最近流行的那首《牽絲戲》,不知怎地,陳佳佳就是迷上了這首歌。
她一邊聽一邊說:“天天,你覺得這首歌怎麼樣”?
何天天說:“還好吧,挺好聽的”。
陳佳佳又問:“那麼,這首歌的背景故事你知道”?
何天天搖了搖頭。
陳佳佳就說說:“這首歌詞是作者根據一本古籍裏的故事提煉出來的,故事講的是古代一個老翁,年少時癡迷傀儡牽絲戲技藝,不顧家人反對,苦練技藝,等學成了年齡也大了,然後他漂泊各地賣藝為生,沒有妻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陪伴他幾十年的,隻有那個精致的美麗的傀儡。在一個冬天的晚上,他回想自己一生孤苦,都是因為癡迷傀儡戲所導致,於是一氣之下就把傀儡扔進了火堆,說還不如用它來取暖,結果,傀儡在一刹那有了靈性,在火堆中拜別老翁,微笑著燃燒了一夜。結果到了第二天,老翁幡然醒悟,掩麵大哭,說暖是暖了,可是從此真的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到這裏,陳佳佳的聲音哽咽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受。
她就問何天天:“天天,你說,我看了這個故事,為什麼這樣傷感啊”?
何天天沒有作聲,陳佳佳推了他一下,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