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啊，快下來，爸爸回來了。”樓下傳來了媽媽的叫聲。
陸祺輕輕搖了搖頭，用手隨意抓了抓頭發，心想：也罷，正好可以一次性的把事情全部解決，也避免說還得特地去找父親一趟。
正想下樓，就聽見樓下傳來了父親的聲音，“陸祺，為什麼還不下來？”這聲音大如洪鍾，充斥著嚴肅和威信。
罷了，應該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這十八年來，有哪一次見麵不是如此。知道自己無法再拖延下去，陸祺隻好匆匆下樓，一邊小跑，一遍不忘將自己領子最上麵的一顆扣扣好。
“爸爸。”陸祺站在父親麵前，低低叫了一聲，就等著父親說明來意。
“你最近是不是也快要到北京上學了？”一貫的嚴肅，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父子間的親情，就好像這麵對麵站著的不是一對父子，而是純粹的上司與下屬。
“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後天出發。”陸祺仍然是小心的回答著，一樣的麵無表情，一樣冰冷不帶有絲毫情感的聲音。
如果說這對父子有什麼地方最為相似，應該就是這張麵無表情的臉，和永遠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那明天和我一起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吧。”雖然說得是平常人家父子間常有的話題，可是這話從陸爸爸的嘴裏說出，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絲毫沒有溫度。
“可是……”
父子倆都頓了頓，陸爸爸是在等著陸祺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隻要開了頭就一定會有結果，而陸祺是在思考自己應該怎樣跟父親說。
半晌，沒有人再開口，可以看出，父子倆的耐性都極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屋子裏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隻是父子倆的臉上還是看不出半點不耐的表情，因為根本就沒有表情。
還是陸媽媽出來打破了這個僵局。“我說你們父子兩個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嗎？”說著就一手拽著一個，拖到了沙發邊。
父子倆聽話的坐下，又陷入了沉默中。這次連陸媽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父子倆就是有這個本事，哪怕就這樣坐一天，一言不發，也好像不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事都有例外，今天的例外就是，陸爸爸一會兒還有個很重要的應酬，所以，這次打破沉默的是陸爸爸。“你說完了嗎？”
說罷就要起身出門。
“爸爸，等一下。”陸祺還是覺得應該在今天把話說完，不然父親還不知道哪天有空回到這個家。“爸爸，我不想去北京了。”
聞言，陸媽媽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兒子，和一樣波瀾不驚的前夫。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陸媽媽開始慶幸自己的身體真的很健康，不然現在一定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為什麼？”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陸爸爸終於再次開口，一樣的平直沒有起伏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因為我要去上海。”一樣簡練的回答。
“為什麼？”聽不出語調的變化，讓人無法判斷他問的到底是什麼。
“因為石禕在那。”也許隻有陸祺聽得出自己的父親問的是什麼，因為很明顯的，這次他換了答案。
“為什麼？”還是一樣的問題。
“因為我想在她身邊。”
“為什麼？”
“因為……”陸祺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愛她。”
“知道了，我會幫你搞定，準備去上海吧！”陸爸爸說完，頭也沒回的走了。
陸祺知道父親這是表示同意了，也表示認可了自己的決定，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回房間了。
一轉眼，房間裏隻剩下還沒回神的陸媽媽。
陸祺的上海之行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當看著大家迷惘的神情，一朵甜蜜的微笑之花不知不覺的開在了陸祺的臉上。
在送行會上，陸祺又一次看見了石禕，這一次，石禕並沒有刻意的避開陸祺，這讓陸祺很高興。
“你為什麼會想到去上海呢？你不是要去北京的嗎？”
陸祺剛想去找石禕，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程顥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因為石禕。”簡練而又準確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