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老、老師……是他先揍我……我、我才還手的嗚嗚……”
程安有些頭疼地看著眼前哭得聲嘶力竭的小胖,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掉眼淚和鼻涕。
“胡說八道。”個子瘦小的紀一元麵無表情地站在小胖身旁,聞言,低嘬了一聲。
“我……我才沒有胡說!就……就是你先動的手!”小胖一聽,立馬反駁道。
“敢做不敢認,慫包!”
小胖氣急,瞪圓了一雙眼睛,指著紀一元對程安說:“老師,他罵我是慫包!”
“……”
幫他把臉上的眼淚抹幹淨。
“男子漢可不會像你這樣哭哭啼啼的。”
小胖聽言,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憋了回去,一臉‘我不哭,我是男子漢’的神情。
安撫好小胖的情緒,程安從抽屜裏拿出紅藥水和棉簽,幫紀一元處理臉上的傷口,一開始小家夥還倔著一張臉,程安拿著棉簽的手微微用力,他立馬疼得咧開了嘴。
“疼嗎?”
紀一元別開臉,咬著唇不說話。
“為什麼要打架?”
“我沒有打他。”紀一元冷著臉,臉蛋上寫滿了倔強,“算了,說了你們也不信。”
程安往他的傷口貼了一塊止血貼。
“你沒說怎麼知道我信不信。”
見紀一元不再說話,程安將剩餘的棉簽和紅藥水放回抽屜,轉頭看向小胖。
“小胖同學,老師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事情經過完整地說一遍。”
“就、就是……我們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紀一元無緣無故拿球砸了我一下,然後……”
“然後你就上去還手了?”
小胖癟了癟嘴,沒出聲。
程安也沒再說什麼,她的身子微微前傾,打開電腦屏幕,對他們說
“我們來看個視頻。”
屏幕上出現的場景赫然是學校的籃球場,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正是今天下午四點整,程安用鼠標拖快視頻的進度條,將時間定格在小胖被球砸的那一瞬間,“剛才我們看到,紀一元站在右側的台階上,球卻是從左側飛過來的,所以小胖同學,這球不可能是紀一元砸向你的。”
“那是誰砸我的!”小胖很是氣憤。
“誰砸的我不知道,但重要的是,你錯怪並且打傷了同學,是不是該道歉?”
“我……”小胖忽而心虛,過了片刻,聲音細若蚊蠅,“……對、對不起……”
“聽不見。”紀一元揚起下巴,錯開臉。
“紀一元,我對不起你!”小胖大聲吼了出來,臉頰漲得通紅。
“這還差不多。”紀一元低聲嘟囔了句。
兩位小朋友握手言和之後,沒多久,小胖就被他媽媽接走了,臨近冬天,白晝變短,天色黑得早,下班點一過,辦公室裏的老師都走得差不多了。
程安讓紀一元坐在她的位置上先寫會兒作業,等他的家長來接,自己則坐在另一旁批改學生的作業,片刻後,察覺到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沉,她起身走到門邊開燈。
視線恰好落在窗外的樓梯上,有個男人正拾階而上,身影挺拔清雋,手肘處挽著一件深黑色的西裝外套,從程安的視野正好可以看到他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麵容清潤如玉,姿容卓越,宛如畫中人,讓她一下就聯想到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得大抵就是這般人物吧。
男人邁著修長的腿走到門邊,涵養極好地敲了敲門,然後走到她麵前,薄美的唇微啟,音色沉沉的,聲音清潤又低醇,像早春的溪澗敲打在心間。
“你好,我是紀一元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