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魂塔中，第十二次月煉。
“嘶——”
一個惡魂突然從背後襲來，長舌自口中延伸而出，緊緊繞住了緋雪的脖子。
緋雪猝不及防，幾乎窒息，手腕上陽環的光圈迅速縮短。
她慌忙馭劍調轉方向，劍尖疾速從背後刺穿了惡魂的喉嚨。
“呼！”她長舒一口氣。幸好小明曾問過她這樣的情況，她當時精心研究出了對應的心訣，今天碰巧派上了用場。
將惡魂收入靈兜後，她伸手一看，懊惱得直跺腳——陽環已經完全熄滅了。
這次的成績至關重要，關係到下山曆練的機會，因此她戰鬥得格外賣力。
“唉！”她長歎一口氣，心知進入前五名已經無望了。
邁步走向塔門邊的安全區，原草和蘋花正在那裏等候她。
“緋雪！”蘋花迎上來道，“這次我們不分了。”
“為什麼？”緋雪驚奇。
“我們能看出來，你很渴望下山曆練。雖然我們不知道原因，也不了解你的經曆，但是我們希望你能如願。”蘋花誠懇道。
原草道：“這是我倆共同商量的結果。很感謝你半年來的照顧。我們不想讓你失去想要的機會。這次，你留好自己抓住的惡魂吧，別再分給我們了。如果不夠，我倆給你一些！”
緋雪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你們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們也一直抓緊練習，如今小有進步，不至於墊底。”原草道。
既然如此，緋雪便也不再推脫。她也確實想爭取下山的機會。
出塔後，偃相公布了成績——
第一名，蕭瀧，八十一個；
第二名，吳荻，七十五個；
第三名，靳翊，七十三個；
第四名，蘅汐，六十九個……
念到這裏，偃相忽然頓住了，盯著紙上的數字，露出訝異的神情。
弟子們屏息靜聽。
“第五名，楊緋雪，六十五個。”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大家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什麼？睡神崛起了？”
“我沒聽錯吧？她？”
……
緋雪的腦中“轟”地一聲響，被驚喜的浪潮淹沒。
她從未曾真正相信，自己竟真的能夠進入前五名。
成了！
午後，訓場上。
三千弟子排著整齊的列隊。
風露仙尊站在高台上。
她麵部的傷口已經痊愈，不再佩戴麵紗。
她柳眉鳳眼，原本是個頗含英氣的美人，但神態總是陰沉含怒，麵目便平添了幾分可憎之感。
這半年來，她尤其嚴厲，從未露出半絲笑容。
望向她那鐵青的臉龐，弟子們常常心想：“還是戴上麵紗更漂亮一些。”
此刻，仙尊正重申此次月煉的成績：“這次的前五名，你們已經知道了：蕭瀧，吳荻，靳翊，蘅汐，楊緋雪。
“按照天帝陛下的詔令，你們便是本次曆練的人選。明日一早，你們便須啟程下山。
“曆練的規矩，瀧兒已經很清楚了。我再強調一遍——非必要時刻，不使用神力；遇妖邪異類，當即消滅，片甲不留。
“當然，這次你們還肩負著一項重任：深入調查鬼奴。天帝陛下正在籌備對鬼奴出兵，欲徹底將其清除。你們這次發揮的作用，相當於先遣隊。
“如果順利完成任務，掌握了鬼奴的底細，你們就是功臣，興許會受到陛下的破格提拔和恩賜。
“但若在人間觸犯戒律，等待你們的就是最嚴酷的刑罰。塵世誘惑良多，務必持身守正，否則萬劫不複！”
眾弟子皆垂首靜聽。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女聲響起：
“師尊大人！”
一個女弟子高高舉起了手，大聲喊道：“我要舉報！”
所有人好奇地側頭而望——
那是虞瀟瀟。
“怎麼了？”仙尊皺眉。
虞瀟瀟站出隊列，大聲道：“我要舉報楊緋雪！她的成績不真實！”
緋雪心頭驀地一緊，驚奇地瞪著她。
虞瀟瀟高昂著頭，說道：“每次月煉結束後，楊緋雪與白原草、白蘋花三人，總是一起躲在牆角，鬼鬼祟祟地瓜分惡魂。這是我親眼所見！其他弟子也都看到了。
“楊緋雪的成績並非一人所得，而是三人合力作弊的結果！我認為，既然關乎曆練人選，公平起見，應當取消楊緋雪的資格！”
眾弟子嘩然，響起了切切查查的議論聲。
緋雪臉色發白，攥緊了拳頭。
“可有此事？”仙尊冷冷掃視緋雪三人。
原草刷地站起身來，大聲道：“這是汙蔑！緋雪的成績，完全是她自己得來的！”
蘋花也急忙道：“這次我們真的沒有分！以前確實分過，但是緋雪抓到的惡魂遠比我倆的多得多，是她把自己的給了我們！”
虞瀟瀟喜形於色，揚眉道：“你承認了就好！不要狡辯，這就是作弊！憑什麼你們可以分？如果大家都分給我，我還能排第一呢！”
蘋花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這時，緋雪站起身來，朗聲道：“分了又如何？”
大家齊刷刷地望向她。
緋雪走出隊列，昂首道：“作為新來的弟子，我們與老弟子共同競爭，本來就太過艱難。第一次月煉時，我們才剛入門兩個月，毫無馭劍作戰的經驗，而眾位師兄師姐，已在神門修習多年。試問，這樣的競爭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