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曾憶昔說話時的模樣。
少年懶懶散散地靠著籃球場的鐵網,手裏扣著一隻籃球,額頭碎發被汗水洇濕。
他視線遞過來時,眸底被天際的夕陽點亮。
好像就是那一刻,她明白了什麼是少女心思。
眼下想到曾憶昔,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包。
那可是個麻煩事,她還沒有曾憶昔的聯係方式,看上去還得去mw找他?
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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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憶昔昨晚倒時差看了場球賽,淩晨三四點才休息。
起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走到客廳裏,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養的阿拉斯加和李誌養的暹羅貓打起來了,遭殃的卻是江月稠的包。
昨晚把車開到樓下,才發現江月稠的包落在他車裏。
於是隻好把包拎了回來,就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眼下被這一貓一狗扒拉在地。
包裏的東西全落了出來,阿拉斯加還在咬。
他從狗嘴裏搶下那隻包,這才注意到上麵的刺繡圖案。
荒草、飛絮、梅子……
一時想到高中的那堂語文課,老師喊人起來表達愁緒,但所說的字句裏不得出現要求“愁”字。
有同學把“秋心拆兩半”都說了。
江月稠那天感冒,神情懨懨地,看上去像是沒好好聽課。
老師目光一逡巡,旋即就點了她的名。
她確實沒再聽,都不知道老師問什麼。
問題還是他提醒的。
他本來想看個熱鬧,誰知江月稠聽完問題後,立馬就答了出來: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不過眼下這包被咬成這樣,應該不好再還回去了吧……
半小時後,李誌來看貓,看到這場麵,頓時一聲“臥槽”,“這是被打劫了啊?”
又拍了拍曾憶昔的肩:“怎麼回事啊?”
“把東西收拾一下。”曾憶昔說。
李誌一臉的難以置信:“我收拾?”
曾憶昔“嗯”了聲。
“憑什麼我收拾啊?”
“你的貓幹的,你不收拾誰收拾。”
“這他媽分明是你那隻傻狗幹的吧。”
“你、的、貓。”曾憶昔一字一句地說。
李誌“操”了聲,“……那這包總是你帶回來的吧,你幹嘛把人家的包帶回來?啊?你是不是把人也帶回來了?擱哪兒藏著呢?”
他邊說邊張望。
曾憶昔挑了下眉:“不是你讓我帶她的?”
“我說過那麼多話你不聽,就單單聽著一句?”李誌說。
“……”
李誌嘿嘿笑了兩聲,“我說,要不去追你同桌桌唄,她沒男朋友,你不也沒女朋友?”
“滾。”
“欸,對了,人家明明沒男朋友,你幹嘛說她有啊?”
“你有功夫問這問那,不如把這收拾了。”
李誌做了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把這收拾了,這寄養費就免了。”曾憶昔說。
李誌的鄰居在裝修,電鑽聲像是嚇著了這貓,所以死皮賴臉把貓寄放在這兒。
“……這人姑娘的隱私,我一大男人收拾多不好啊。”李誌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收拾就很好了?”曾憶昔說。
威逼利誘下,李誌認命拿起掃帚。
沒一會兒,就掃了一堆東西出來。
先是掃出來一副耳機,不過線被咬斷了。
還有口紅,但蓋子不知道去哪兒了。
又陸續掃出小鏡子、梳子、還有發繩……
曾憶昔坐沙發上看著這些物件,些許好笑。
這還挺能臭美。
又想到昨晚的情形,那個一本正經跟老夫子似的江月稠,如今竟然會開玩笑了。
不自覺地,扯了下唇。
“你幹什麼呢?”李誌瞥見,揶揄了句,“立冬還有幾天,你擱這兒思什麼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