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睜大了眼睛。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摸不清情況,但看見憑空出現的石頭開了花,也明白這件事的詭譎離奇。
可再看屋內的兩個人,一個起身躺回床,一個抖抖被子鑽回地鋪,徹底忽略剛才的事。
見夏油傑一臉疑惑,躺下的安生安慰道:“夏油傑請放心,如果真的有事,我早被五條家關起來了。現在這個情況,隻是我封印咒術以後,偶爾的不受控罷了。”
“封印咒術?”夏油傑抓住關鍵詞。
安生笑著應聲,躺著閉上眼睛:“說起來,之前也是因為悟少爺,啊是悟才對。”
似乎回憶起什麼,他沉默半晌,然後才道:“總之,隻要我們兩不一起,其實也不會有今晚的事。”
“喂喂安生,你根本就是在逃避我!”五條悟抗議。
“逃避可恥,但有用呀。”安生帶著笑意答道。
五條悟裹住被子滾到床邊,伸臂夠躺地鋪的他,懲罰似地揪了揪他的頭發。嘶了聲,安生感到疼,但並不開口,隻往被窩裏縮了縮腦袋。
倒是大頑童五條悟自行鬆了手。
“睡覺。”五條悟氣哼哼道,指揮門口的夏油傑,“走之前關燈關門。”
麵對二人的淡然,夏油傑感到不可思議。但從中,他也猜出這種事,不是發生過一兩次。
關了燈,帶著滿心的疑惑,夏油傑關門離開了。
屋內一片黑暗。不同於剛才蟄伏其中的危險,現在的夜晚安寧靜謐。
“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安生。”黑夜裏,五條悟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
是共鳴之夢總在影響著他麼?
還是在擔心著自己的夢境某日完全成真?
唇邊的微笑彎了彎。安生不懂嘲諷,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嗯。”他輕聲答應。
窗外花繁月靜,銀白的月色斜斜傾落,照在床頭櫃上那塊開花的石頭上。層層花瓣綻放,雕成一株黑色的石蓮。
黑蓮沉默,而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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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為招徠客人,便利店會播放一些室內音樂。
同來打工的女店員小淵澤對此不感興趣,倒是安生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在電腦裏下載拷貝歌曲,然後在編排順序播放,遇到喜歡的歌曲還會小聲哼唱。
“如果僅有一個願望能夠實現,我願在你身邊入眠(注1)……”他輕輕哼著歌,握拳低咳了幾聲。
“前輩,感冒了就請吃藥休息。”小淵澤道。
小淵澤是標準的黑長直,總是冷著臉,像傳說中的高冷冰山。謝過她的開口提醒,安生抑製住咳嗽,搖搖頭道:“不行哦,吃藥休息就要請假,請假就要損失時薪。”
“……”小淵澤壓住翻白眼的衝動,吐槽道“前輩你到底多愛錢啊”,然後聽見安生拖長了聲:“而且今天我跟相親對象約好,就在這見麵——”
“咦?!”小淵澤驚訝道。
“叮當”一聲,便利店門口掛著的風鈴響動,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
“歡迎光臨。”安生小淵澤二人微微鞠躬。
安生抬起身,微微一愣。眼前的男人三十來歲,身材高大而健碩,一件洗得鬆垮的緊身衣裏,結實的肌肉塊若隱若現。
同樣是黑發,但男人長相俊美,眼尾狹長,嘴角一處疤痕,幾分攻擊性,幾分凶惡。與過往記憶相比,眼前人褪去不少銳利,多了幾分慵懶。
身邊的女生小淵澤似乎被嚇到不敢說話,安生往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女孩麵前互助她。
狹長的眼睛懶洋洋地掃視了他一眼,男人唇角一挑:“喲好久不見,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