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A市。
雲淩可沒有想到剛下飛機便能遇見喬可心的,努力壓製住嗤伏在身體裏叫囂的氣息。
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很舊,上麵的刺繡也很粗糙,一看便是門外漢拿來消遣繡著玩的小玩意,上麵零星還有著些沒洗去的汙漬。
凝著手中的帕子,男人自嘲一笑。
時光荏苒,那個人,玩消失了整整五年。
微微閉了閉眼,還是那張白皙清秀的小臉,她其實變化不大,除了留長了頭發之外,眸裏有著他陌生的淡漠。
雲淩可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手指間夾著一根煙,狹長的冷眸微微一稟,隨手彈落了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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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看來你這雜貨店的生意似乎還不錯。”郝夢琪一邊趴在一邊的台子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女孩專心致誌的做著自己日思夜想的手指泡芙,你說為啥她就是吃不膩呢。
“你為毛就不能賢惠點自己學著做呢?!”
“我為毛要學啊,不是有你在嘛。”
“我看你就是懶人精,就知道欺負我們可心,而且欲求不滿的時候最喜歡做四十五度憂鬱狀。”一旁的葉璐也不由得幫腔起來。
郝夢琪撇了撇嘴,搖了搖腦袋道:“嘖嘖嘖,到底現在是奔放派的女人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葉璐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臉上一熱:“我懶得和你說。”
喬可心訕訕的笑了笑,看似在很專心的做著點心,實際上心思早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事實上她在很專心的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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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可心是一年前才回到A市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回到這個最後讓她痛徹心扉的城市。
當初原本隻是打算看看便離開,可沒想到最終卻還是留了下來。
她開了一家小雜貨店,店麵不大,但大學專業是美術設計的她置弄著的環境到也還精致舒適。其實在A市這樣的經濟發展城市她這樣的小店想要生存下來並不容易。這個城市的人更加願意去星巴克那樣標誌著小資主義地方。所以一開始,喬可心過的並不好,而最後她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也許隻是因為史密斯教授在電話裏的那句,可心,人總是要學著去麵對,逃避不是辦法,有時間還是回來看看吧。
想想看,其實喬可心在這裏發生的故事真算是她這小半輩子加起來都過猶不及的煙花一瞬。
也許倒像那個著名作家故事裏說的,她比煙花寂寞。
認識雲淩可的那年她也隻不過是A大美術係一名普通的學生。
在此之前她便已經聽宿舍的死黨無數次提過當年風靡A大校園的幾名學長的風雲事跡。
其中一個便雲淩可。
他是別人口中的天才攝影師,又是啥啥啥她也沒在意聽清楚的身家背景,還曾是美術係最著名的教授史密斯的關門弟子,亦是無數女生傾慕的夢中情人。
隻是,這些都與她無關。
真正讓她注意到他的是無意間瀏覽網站時看到他的一組照片,也許隻是因為他在采訪中說,如今人們愈發熱衷製造戲劇的衝突,而忽略了場景本身的力量,這已經偏離了攝影的本質,在我看來,過去那些真實,沉靜並蘊含故事的畫麵才尤為可貴。民生萬象,用影像衝擊心靈,詮釋一個活著的世界,一個光與影交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