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嫌我晦氣,因為我出生那年,我的父親戰死沙場;我習武的第一日,我的叔父也戰死沙場——”
“夠了夠了,不用說了。”封建迷信的事她不信,她隻要葉青墨好好的。
她緊緊抱住葉青墨,心疼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倚進葉青墨懷裏,聽她的心跳——沉穩的心跳讓白和桃安心。
葉青墨摟著她,低聲說給她聽:“我已經向陛下求情,祖母年邁,受不得重刑,她會被軟禁在房裏,終生不可外出,陛下勉強答應了。”
“夠了,別說了,這些都不重要,”她緊張問,“你的毒呢,毒能解嗎,聽說毒很罕見,你是不是會瞎一輩子?”
葉青墨笑得很疲憊:“我要是瞎一輩子,那可怎麼辦。”
“你別怕,我會照顧你,還有蘇明瑩,她是為了幫你才會瞎吧。你們都別怕,我會照顧好你們!”
葉青墨悶悶道:“照顧我一個人就夠了,你還想照顧幾個?”
“你很累吧,快躺下歇一會兒!”緊緊張張的小桃子聲音。
葉青墨不累,在戰場上幾天不睡是常有的事,她的身體並不累,她隻是心累。
最後的兩個親人,也沒了——是被她搞沒的。
她慢慢躺下,摟著她的小桃子,沉沉睡過去。
這些天如果不是這隻小桃子一直陪著,恐怕她也無法平靜處理“至親之人一直在給她下毒”的事。
她知道祖母不喜歡她,她也一直盡心盡力想讓祖母滿意,可祖母從未對她滿意過,上輩子總是在對她挑刺。
說來可笑,這輩子她不再搭理祖母,不再日日給她請安,不再幫堂弟謀官職謀好姻緣,更毫不客氣直接收回將軍府的大權……祖母反倒跟她親近起來,日日主動噓寒問暖,一口一個“好孫女”。
所謂親戚,終究也是一場利益。
沒了,這下是真的沒了,她隻剩下這隻小桃子了。
這隻無害的小桃子……
葉青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房內沒有點燈。
空氣裏,沒有她的小桃子的味道。
“去哪兒了。”她的聲音有點啞。
蘇淩從門外進來,誠惶誠恐問:“將軍,您醒了,可要用膳?”
“她人呢?”葉青墨摸了摸枕邊,是涼的。
蘇淩:“將軍,可要洗漱?”
葉青墨活動了肩頸,隻覺得肩膀僵硬:“她人呢,喊她過來伺候。”
蘇淩:“將軍,陛下又送了很多補藥,奴婢熬了一碗,您是否要先喝。”
“我問你她人呢!”葉青墨聲音透著不耐煩。
還說要照顧自己,結果一覺醒來就不見蹤影。
蘇淩:“將軍,官寧神醫已經去醫治蘇大小姐,聽說蘇——”
“她人呢!”葉青墨已經覺得不對勁。
蘇淩跪下,卻不敢再說話。
“林躍!”她吼道。
林躍腳不沾地進了門:“將軍,請吩咐。”
“白和桃呢,那個女人哪兒去了!”
林躍訥訥,半天沒說話。
“混帳東西,你——”
風流的聲音傳來:“別為難她們,你不如直接問我。”
林飛瓊緩緩從門外走進來。
葉青墨警戒著眯起眼:“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林飛瓊聲音裏有無奈:“要真是我把她弄走,你現在就該燒香念佛,放炮慶祝。可惜了,不是我。”
“少廢話,她人呢。”
“她被陛下抓起來了。”
“你又幹了什麼。”葉青墨聲音透著寒,“我已經警告過你,你要是再找她麻煩,我——”
“當年她還是你奶娘的婢女時,給你下了整整一個月的毒——你奶娘把她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