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墨微微挑眉,她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床上的人在微微顫抖。
與前幾日的輕鬆愉快不同,床上的人,在恐懼。
葉青墨很熟悉這種“恐懼”——對方在怕她。
葉青墨上床,躺下,一隻手輕輕放在她的背上,輕輕安撫。
“還沒睡?”她刻意放柔了聲音,怕嚇壞對方。
“蘇……蘇姐,今晚我……我一個人睡就行了,你……你去隔壁睡吧。”
葉青墨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輕輕磨蹭:“我今夜就想跟你一起睡。”
身下的人抖得更厲害了:“那……那隨你。你……你別吵我就行,我睡了。”
葉青墨的手很不安分,到處遊走,從後背摸到腰間,又摸到小腹,可身下的人卻始終繃得緊緊的。
葉青墨感覺像在摸一條死魚,與前幾日很不同。
前幾日,這女人明明還會拍開自己的手,罵她的手是“狗爪子”,還讓她滾。
被她罵了,葉青墨也不惱,隻是換個地方摸。
可此刻,她的心不由得沉了沉:“你知道了?”
身下的人抖得更厲害了:“蘇姐,我……我已經睡著了,你……你別再跟我說話。”
葉青墨的聲音冷了些:“蘇淩辦事向來穩妥,沒想到也有出岔子的時候。”
“我死了,哦不,我睡了……已經睡死了……蘇姐你也快睡吧。”她像隻鴕鳥一樣,埋進被子裏。
葉青墨直接將她翻了個身,讓她麵對自己。
白和桃嚇了一大跳,炙熱的氣息就在額頭正前方——她知道她們的距離有多近!
先前她一直以為是蘇淩,於是各種無所謂,甚至主動壓回去。
現在她隻能把眼睛閉得死死的,雙手攥緊拳頭,攥得死死的,整個人呈現一種極度防禦的姿態。
她不管了,她就一直裝死!
葉青墨忽然道:“白嘉樂的傷已經養好了。”
白和桃猛然睜開眼!
大師姐!
她再也憋不住,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你不是說會放了她嗎?你不是答應過我嗎?我手指都沒了,你還說話不算話嗎?”
果然。
葉青墨在心中歎氣,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什麼形象,她居然這麼害怕自己。
葉青墨輕撫她的後背:“她傷得雖然沒你重,卻也有殘疾的跡象,我這才給她找了大夫治傷。”
葉青墨輕輕摩挲她的後背——手感崎嶇——她知道這裏受過杖刑。
她也知道,這杖刑是她祖母賜的。
她手受傷的那一夜,葉青墨終於感覺到了異樣,讓人查了,竟發現明茜的手竟然無恙。
她大怒,當夜就清查了整個院子,這才發現躺在柴房睡覺的女人——身上連個被子都沒有,蓋著她送的兩件厚衣服。
想到這裏,葉青墨的心又軟了軟,好聲好氣地哄:
“你聽話,在這裏好好養傷,我會找人將你大師姐也治好,好不好?”
葉青墨很少有跟別人商量的時候,她一般習慣直接下命令。
當然,她覺得自己是在跟人商量。
可在白和桃聽來,這就是威脅:如果她不聽話,大師姐就養不好傷。
白和桃很識趣,主動投入她懷裏,點頭答應。
葉青墨對她的主動很驚訝。
“你叫什麼名字?”葉青墨早就把她查透了,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白和桃。”她怯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