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醫院,保安科警員看守著不久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的涉案人員。
心姐醒了。
麥凱文接到消息即刻趕了過來。
心姐這樣的社團重要成員,握有諸多有關交易的內幕。何況,她當初還背著春伯與丈夫,單獨開了所謂專供高級客人玩樂的會所。
壽宴過後,麥凱文把相關的信息呈報了上去。o記和cib勘察了那棟海景大樓,十三層的房子空無一人,一根頭發絲都找不到。
說明運作的人雖是心姐,可背後還有實際操控的人。
醫生說病人目前的狀況還不太適宜審訊,麥凱文親自來看了,覺得心姐除了因為神經受損有點抽搐症狀外,意識很清醒。
她開口就要求見律師。
給嫌疑人時間同律師打電話,是條例規定。古惑仔沒文化,但都懂得這個道理,警方要是沒這麼做,就可以以此為據起訴,從而推翻原審判決。
麥凱文在這些細節上從不胡來。
所以他們給心姐時間同別人聯絡,找律師。
心姐的馬仔接到消息也來了,他們想單獨說話,讓探員避開。
然後負責監聽的cib探員就發現收訊變成了雜音。
麥凱文在病房門口窺視,從窄玻璃縫隙裏,隻看見心姐對馬仔比劃手勢,她發火,但很虛弱。
然後她用馬仔的電話撥出號碼,背過身去,看不見表情。
“秦生,我現在麵臨多項指控,你幫幫我啊,你一定得幫我……”
和馬仔會麵後,心姐的情緒穩定下來了。
麥凱文問她律師什麼時候到。
她看向病房窗戶,城市燈光黯淡,夜幕低垂。
回到改車行,傅星柏還在。他看她怪怪的,問是不是那個差佬欺負她了。
黎施宛說警方和福利機構資助她繼續上學,過幾天要參加考試。
傅星柏看了她好一會兒,說:“原來你想上學啊。”
“我這種人上不得?”
“我不懂上學有什麼好玩的。”
“做古惑仔比較好玩嗎?”
“也不是……”
黎施宛說:“如果考試過了,我就做到這個月月底。”
“考試前你不溫書?”
“我用空餘的時間就可以了。”黎施宛想起來,要買資料和習題,就問傅星柏提前支了一筆薪水。
傅星柏翹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點錢一邊說:“好不容易有個人跟我玩,哎!”
黎施宛睨了他一樣,不以為意,“怎麼說你也是猛虎會柏哥,手底幾十個兄弟,想要找人一起玩還不簡單?”
“他們……”
黎施宛又笑,“就是女孩子也成打咯!柏哥認識的靚女比我考過的試都多。”
傅星柏沒說話。
他和黎施宛差不多大,環境所致,從小就受女孩子追捧。混社會以來,遇到的女孩子大多比女學生還要俗氣,他興趣缺缺。
黎施宛不一樣,他說不出具體哪裏不一樣。或許是她遲鈍,總以為他偶爾的殷勤示好是要她辦事。她的確幫他做了不少事情。
黎施宛正要說些什麼,被傅星柏一把拉入懷中。
傅星柏不是喜歡黎施宛,亦不是不喜歡。如同一個新奇的、難得的玩具,他擁有了就不想放手。
“喂。”他低聲喚。
黎施宛看著男孩俊朗的臉,無端想起了陸津南。
昏暗的車座裏,他把臉貼在她手上,緩慢地摩挲著。她感覺到冰涼的手心被他慢慢捂熱。
最後他隻是將她的長發別至了耳後。
他說,該回去了。